墅的左邊繞到後面去。”
別墅後面有一處地勢稍高的雜樹林,車子穿過這片雜樹林時,先前讓金田一耕助發出會心一笑的工作室,此刻倒映在水面上。
淡褐色的砂子路迂迴曲折地通向工作室,但由於一棵大樹連根拔起倒在路中央,車子無法開進去;一輛英國制小型車夾在茂密的樹葉下動彈不得。
“金田一先生,我們在這裡下車好嗎?”
“好的。”
金田一耕助撩起寬大的褲腳,穿著白色布襪套的腳毫不猶豫地踏進積水裡,只見積水從工作室迅速流向別墅,不遠處還傳來蟬鳴聲。
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察從工作室走出來,他白皙的膚色在這一帶倒是不多見,臉上還掛了一副深度眼鏡,年紀大約三十左右。不久,金田一耕助得知他正是對去年笛小路泰久之死抱持他殺看法的日比野警官。
日比野警官經由飛鳥忠熙介紹,知道來人是金田一耕助之後,隱藏在深度近視眼鏡下的雙眼便直盯著金田一耕助打量,眼中透露出不友善和輕蔑的意味。
“飛鳥先生,我們照你的要求將命案現場保持原狀。”
“真是太感謝你了。這位是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這位就是負責調查這件命案的日比野警官。”
金田一耕助含蓄地向對方點頭扣招呼。
大家進入工作室後,只見工作室裡面的風格和雷諾瓦位於卡紐的工作室十分相似,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十分佩服。
這間工作室不大,屋頂上覆蓋著一種非常特殊的瓦片,而且由南向北傾斜,若不是周圍用了不少玻璃來裝飾,恐怕會讓人誤以為是一間儲藏室。
工作室四個角落各有一塊基石,底部離地面十五公分,清澈的水流現在在底部形成一個小漩渦;四周的玻璃破碎不堪,想必裡面也已經積滿水。
“金田一先生,請。”
“我的鞋子都已經溼了,可以進去嗎?”
“沒關係,屋裡早就溼答答的了。”
工作室裡面已經有兩名便衣,當他們三人一進入,空間頓時變得非常擁擠。工作室裡面的陳設相當簡陋,四周除了用玻璃圍起來之外,還用木板縱向圍住;如今這些木板全都搖搖欲墜,到處都有淹過水的痕跡。
慎恭吾最近一定懶得動筆,只見工作室到處都是散落的畫架和書布,所有繪畫工具看起來都有點老舊。
金田一耕助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從命案現場如此凌亂的情形來看,兇手作案的時間一定在臺風來襲之前;就算他在地上留下明顯的腳印,也會被來勢洶洶的颱風掩滅掉痕跡。
工作室的西側有一張藤製的茶几和兩張簡陋的藤椅,慎恭吾的屍體背向北側坐著,整個人趴在茶几上。金田一耕助瞧了一眼屍體,剎那間,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他看見慎恭吾的左手向斜前方伸出,右手手肘彎曲,額頭則貼著右手背,趴在茶几上;最奇怪的是,他的右手袖口和頭部右半邊的兩撮頭髮都燒焦了。
金田一耕助急忙繞到茶几的另一側,發現死者的右臉頰到耳朵部位有一道新的傷痕。
日比野警官指著死者右手臂前面傾倒的蠟燭說道:
“金田一先生,如果昨晚的狂風沒有吹熄這根蠟燭,這間工作室說不定會整個燒起來,屍體恐怕在被人發現之前就被燒焦了。”
日比野警官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金田一耕助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死者頭部右前方有一堆蠟痕,蠟燭應該是立在這堆蠟痕上;從蠟燭的粗細來看,它在桌上並不是立得很穩定。
蠟燭可能在工作室被大風吹得左搖右晃之際,一時失去平衡而倒下,倒下的蠟燭燒到死者襯衫的右邊袖子、頭髮和右臉頰,這時又有一陣風適時將火吹熄,屍體才不至於被燭火燒焦。)
金田一耕助回頭看著工作室的南側,被害人左前方的玻璃破了五、六塊,他的腳旁盡是玻璃碎片,明亮耀眼的陽光正從破掉玻璃的窗戶射進來。
昨晚刮的是南風,以致於窗外大多數的樹木都向北傾倒。
金田一耕助一邊看著吊掛在工作室天花板的燈泡,一邊臆測他說:
“昨晚大約八點左右開始停電,慎恭吾獨自一個人或因為有客人在而坐在藤椅上。停電之後,他點上蠟燭,但因為沒有燭臺,便在茶几上滴幾滴蠟油,將蠟燭固定在茶几上,然而慎恭吾大概慣用左手吧!
一般人使用蠟燭或在桌上裝置光源時,總會將光源擺在自己左前方,這根蠟燭若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