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煩勞玲姨安排。”
阿玲輕輕頷首,然後走了出去。
月輪兒卻蹙起了雙眉。
——雖然看似十六七歲的少女,事實上,她伴在岳飛身旁,亦妹亦友,已有三十餘載。
同阿玲阿瓊姊妹一樣,她也是這世間不老不死的妖族一員。
雖未承繼到妖族美貌,所修習的佛門功法亦道行甚淺,但以她的天賦,卻已能察覺到一絲異樣的不祥之感。
母親所囑來尋的故人,真能助她將法印傳到那名辛姓少年的手中麼?
月輪兒忽覺心中不安之感到達極端。
她霍然站起。
先前被兵士所擒,乃是故意。派去拖延海陵王時間的豔妓,也是她所安排。
本以為見到了母親所述之人,便可放心。
但如今這一刻,她忽然開始擔心,自己修為,在妖族之中是否仍算不足?
卻見門口阿玲攜著另一名宮裝女子含笑迎了入來。
“阿瓊見過輪兒小姐。”
深深一個萬福,腕子上金鈴輕響。
月輪兒鬆了一口氣,心中疑慮煙消。“瓊姨不必多禮。”
三人坐定,阿玲不待她問,已主動開口。“辛贊現今人不在上京。你放心,我們姊妹在金國握有一定權柄,已下了詔命辛贊即刻攜家眷過來,明日可到。”
“如此最好了。”月輪兒微笑起來,“孃親囑咐,有好些事情還要與兩位姨娘敘舊。”
“不急。”阿瓊眼梢嫵媚,更似蛇族。“我去親手做幾個小菜,我們邊吃邊聊,聊聊那些故人舊事。”
輪兒見她聲音顫抖,眼眶微紅,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揣測有些可笑。
(3)
月輪兒從床上醒來時,才知自己的預感一點也不可笑。
低頭看,手腳皆被奇異的繩索所縛,動彈不得。
而輕易令她飲醉的酒菜,不必說,亦肯定是動了手腳的。
只是月輪兒想,自己天賦異稟,武功法術雖不算高深,但根基極好。阿玲阿瓊不過二百年的小妖,如何能制自己如斯?
正疑惑間,已見一豹首環睛的虯髯男子行了進來。
月輪兒想假裝不認識也不得。
眼前男子,她在戰場上曾見過數次,正是金國最為荒淫霸道,狂邪肆意的宗室,海陵王完顏亮。
“元妃放著自己親生兒子兀朮不幫,卻將你送予了我。”完顏亮嘿嘿一笑,“不知是不是因為我較不挑剔,生冷無忌?”
他伸手抬起輪兒下頷。“生得美醜我不論,只要身子夠勁就行。”另隻手已經搓揉上了輪兒的胸口,“好軟呀。”
□聲中,月輪兒咬緊牙。
用力掙扎間清楚知道,綁住軀體的繩索絕非凡品,掙脫無望。
“莫要動我,否則你會後悔。”
威脅聲聽來無力。
與岳飛相守三十年,其間不是沒有心動之時。
但媧皇與迦樓羅之間的深情,卻不是她所能插足。
她是岳飛義妹。亦是他最得力的下屬與幕僚。
三十年間,始終相守以禮,兄妹相稱。
但世間其他男子,在他光芒之下,如同草芥。三十年來,月輪兒還是處子之身。
如今海陵王粗暴搓揉之下,神奇的蛇族本性即刻升起。
月輪兒面頰發燙。
“果然是具好身體。”完顏亮大笑,“本王御女無數,說不定你不是虧了,反倒是大賺一筆。那便也罷,等你我燕好之後,回頭再慢慢拷問你遺書之事罷。”
他大手一揮,月輪兒身上衣衫,應聲而裂。
“元妃。”
前來拜謁的宗女頗為奇怪地問,“你掛在房裡的畫像怎麼不見了?就是從前掛在這裡的那一幅。”
宗女跑去牆邊比劃。
阿玲淡淡笑,“燒了。”
“燒了?為什麼呀?”宗女嘰嘰喳喳,漢話不通轉了女真語。“那幅畫把元妃畫得特別美麗,而且我從小來這裡就看到它掛在那裡,為什麼要燒掉?”
“因為”阿玲很想說,因為那幅畫是文曲星所撰,又混有佘雪晴妖血。唯有取此畫法力,才能制住月輪兒,堵下這將令大金滅國的遺書法印。
但她只能答那宗女,說,“畫像舊了,不像自己。”
宗女仍是懵懂。“畫像和元妃一樣漂亮的,像妖精那麼漂亮。”
妖精在女真語中並非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