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認真地在她耳旁細細舔舐,“今夜之後,你我已成夫妻。並頭鴛鴦,但願白首與共。媚娘你放心,”他深情地看著那雙眼睛,“我定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仕林。”吳媚忽然哭了起來。
“莫哭,莫哭。”許仕林哄著她,然後將她橫抱起來,回身入帳。
殘月如鉤。
吳媚正起身披衣。
許仕林支著身子,側首看榻上星星點點的落紅。
“媚娘你要去哪裡?不同我一起睡麼?”
吳媚撩起帳子,攏好自己長髮,忽然在床前跪了下來。
許仕林一驚。“媚娘,你”
“仕林。”吳媚神色悽楚,字字帶淚。“如今,我已是你的人生既已同衾,死亦求同墳仕林,若我求你,求你一件事情,你可會,答應我?”
許仕林看住她面孔。
長長睫毛上浸了細小淚滴,襯得那雙眸子比平日裡更美,更豔。
“你說。”
吳媚聲音顫抖。“你主審的犯人是我的恩師。”
許仕林的心似慢慢向著一道深淵沉下去。
吳媚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求你,求你設法,放了他”
許仕林忽然背過身去,大力抓住衾枕。
繡著碧綠荷花的緞面被子,冰冷到拿不住。
“仕林!我,我也是別無辦法了他救了我,收養我,養育我成人我,我絕不可以讓他有事的,仕林,仕林!”吳媚伸手去,緊緊抓住許仕林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指甲在他臂上掐出一道道的血痕。
“媚娘。”許仕林反手,覆住她的手掌。“你剛才說,生既已同衾,死亦求同墳”
吳媚呆呆地點頭。
“夫婦之間,便是要死生與共的,是麼?”
吳媚激靈靈一抖,“是,所以仕林,我的恩人,便也是你的恩人,你定要救他,仕林我求求你,我也曾救過你,你就當,就當還情給我,不不,從此之後,是我欠你恩情,我會好好對你,侍奉你一生一世”
“別再說了。”許仕林掩住她櫻唇。
明眸茫然。
仕林忽然傾身,去吻她眼眸。
“媚娘,我第一次見你,你一對眼睛看住我,我就很喜歡,很喜歡了。”他低低傾訴。“總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的眼睛,很熟悉,叫我無比的安心媚娘,媚娘。”
他緊緊抱住吳媚,“你放心。”
短短三個字似魔咒一般。
吳媚瞬息間快樂了起來。
而許仕林則似乎在深淵中落到了底。
“仕林,你會幫我?”吳媚嬌聲問。
“會。”許仕林淡淡地笑一笑。
黎明。
百官上朝。
“我沒有官服,亦沒有朝服,他們今日趕製給我。昨日已和禮部尚書說過,今日我還不必上朝。”
許仕林穿著便服,媚娘則著男裝,一身官差服色。
“所以,他們上朝時便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吳媚呵出一口寒氣。
“沒錯。況且天色放明,亦是衙差們最為鬆懈的時刻。”許仕林從袖中取出官差之印鑑。“你一字一句都要按我吩咐去走,不可有一點偏差,明白麼?”
刑部大牢。
吳媚佩劍而入,一身狂傲之態。
四名官差一愣,“閣下是”
吳媚反手亮出一塊金牌,瞬息又收了回去。“御前侍衛,我姓吳。”
官差相互看了一眼。“麻煩吳大哥將腰牌給我們細驗。”
吳媚哈哈一笑,“受皇命,不得暴露身份。不過聖上已命欽差大人將印鑑交我。”她遞出許仕林的印鑑,遞了過去。
印鑑簇新,四名官差反覆查驗,最後點頭。
“皇上有些事情想問他。”吳媚垂眸,指指鐵門之內。“麻煩四位老兄幫忙,把人替我帶到後門,有車在等著。”
“可是,”官差仍有些疑惑,“若是一會兒要提人過堂怎辦?”
吳媚一笑,“三法司大人與欽差大人都知此事,晚些他們會親自帶人去將人解回的。——勞煩了!”
眾目睽睽之下,整隊駐守刑部的禁軍便看著負責看押重犯的四名頭目親自將人犯提了出來,送到後門的小小馬車之上。
“對了,吳大哥方便示下全名麼?萬一問起,兄弟也好交待。”
“說了不能暴露身份了。”吳媚故意遲疑了下,“若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