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色,要不是你是欽犯,老子一定想辦法把你弄出去好歹老子也算和皇帝平起平坐過了”
“可是你會比他先死。”
統領沒在意聽,半日才猛然醒神,“老子為什麼會死?”
“因為”佘青客氣地微笑了下,“所謂□,本是毒蛇而已。”
“毒蛇?”
那禁軍統領走出天牢不久,忽然回味起這句話來。
“水蛇還差不多吧”
一股奇怪的痙攣感覺,慢慢從他□頂端升起,傳入小腹。
“弄了一下,好像是餓了。”他快步向宮門走去。
——但那痙攣感覺卻從小腹向上遊走,穿過五臟六腑。
他“呀”了一聲,只覺心被一隻大手揪住,動彈不得。
痙攣傳到背脊,沿著脊骨上升,竄到天靈。
粗豪一個身軀,如一塊死木,平板板地向後倒去,在晨光中發出咚地一聲巨響。
七竅流血,已無生機。
佘青在牢中嘆了口氣。
“吸精取命的事情,我五百年前就已收手人生不易,何必尋死?”
他饒有趣味地將自己從鐵鏈鐐銬中脫了出來,好好整理了下衣衫。
天上法網,在晨光中變得黯淡。
塗山白泉。
“喝什麼茶?”塗九歌抱著一排茶罐,詢問佘雪晴的意見。
佘雪晴微驚。“你”
“龍井吧?”他邊拈茶葉,邊以熱水洗杯,一手茶藝,出神入化。
“你破修了?”
“你說閉口禪?”塗九歌微微一笑,將茶杯推倒佘雪晴面前。“當年我在塗山等‘他’,沒想到‘他’來時重傷,我一急就破了禪功,給‘他’療傷。”
佘雪晴垂眸。“是‘他’命你來帶我出山?”
“是。”
佘雪晴抿一口茶。
碧雪天青,甘醇馥郁。
“你先前殺的那些是紫竹林門人,誅仙罪重。”佘雪晴抬眼看塗九歌。
“罪?”塗九歌一笑,雪白牙齒,毫無機心。“——此物我有甚多。你要嗎?”
佘雪晴恍然。“原來如此,多謝你,我不要了。我自己亦有甚多,哈。”
塗九歌笑一笑,伸手輕輕搭住他腕脈。“你功力精進。”
佘雪晴眸中似有普陀珞珈的雲霧升起。“便又如何?天地之間,不堪一擊。”
塗九歌隨手打了一個手勢,為無謂之意。
佘雪晴心中忽有茫然升起,“阿塗,你愛‘他’,願為‘他’不惜一切,是麼?”
塗九歌理所當然地點頭。
佘雪晴又問,“那你曾否問過,他對你又是怎樣?”
塗九歌搖搖頭。“不曾。”
簡單明瞭,毫無一絲一毫猶豫。
佘雪晴只好也笑了笑,“也是,是我庸人自擾了。”
塗九歌拍拍他肩頭,比了個“三”的手勢。“——三日後,我們一起去汴京。”
汴京,朝堂。
趙煦穩坐,面色蒼白。
底下大臣卻吵作一團。
“蘇大人雖為宰輔,但人所周知蘇老太君是國師記名弟子,常年服國師所開的藥方,如此怎能為此案主審?”
“蘇大人不能,難道章大人你能?你女兒出嫁前做女冠,就在國師身邊修行了三年!”
“老朽提名曾布曾大人。曾大人乃是兩朝棟樑,為人剛介無私”
“算了吧!曾大人?曾大人去年大壽之時國師曾為他題詩祈福,世人皆知的!”
吵嚷聲聲聲如在天際。
趙煦緩緩開口。
現今的他,已沒有力氣再和大臣爭奪權利。
“不必爭了,此案朕親審即可”
“皇上!”蘇轍咳嗽兩聲,雖老態龍鍾,卻萬事洞明。“老臣保舉一人,斷與國師無私無舊,必可審清此案。”
“誰?”
“新科狀元。”
一片譁然,跟著一片附和。
“無錯,狀元郎初到京師,絕無可能認識國師,徇私包庇。”
“對對,身為大宋頭名狀元,必有才情眼力可以公斷出個是非清白!”
“臣也保舉新科狀元——”
“臣也保舉。”
趙煦皺眉。
他已聽說趙似在殿上胡亂點了一個狀元之事。
但事已至此,不可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