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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似弟。你與許仕林有如何私情?又如何委他為狀元?他為何放走欽犯?法場劫囚的,又是何人?”

他淡淡問,如審犯人一般。

趙似咬緊牙關,不堪相信地倔強跪立那裡,不出一言。

——能說的他不願說。不能說的他本不知曉。

片刻之後,趙煦拂了拂袖,長嘆一聲。

宦官高聲叫,“退朝——”

侍立一側的趙佶看了趙煦一眼,趙煦點了點頭。

趙佶快步走到蘇轍身邊,耳語幾句。

便有侍衛入來,半請半綁,將趙似架了出去。

趙似一臉恨惱倔意,一言不發,如泥偶一般,任憑擺佈。

至金殿之外,跪坐在那裡的米繼仁嘿嘿一笑,露出得意之色。

他正想起身,忽然另一隊侍衛來,將他拎了起來。

“作什麼?作什麼?去哪裡?”

“端王和丞相有命,帶你去太醫院檢驗瘋病。”

米繼仁高叫起來。“我不是瘋子!我怎會是瘋子?”

侍衛陰陰一笑。“極好。待查明若你不瘋,口謗太后,按律則即刻下獄,斬立決。”

米繼仁瞪大雙目。

“斬,斬斬斬立決?我,我,端王殿下,我放開我”

他喉頭髮出古怪聲音,被侍衛拖出半路,四肢抽搐,掙扎許久,忽然問道,“若我是瘋子,便又如何?”

“你若是瘋子,就押至刑部瘋人所,自生自滅。”侍衛嘿嘿一笑。

米繼仁渾身一抖。又拖出一程,他忽然高聲狂笑起來。

“我要吃土!我要吃屎!我要學狗爬,學狗爬!——”

“放開他。”侍衛之首忽然下令。

米繼仁跌落在地。

“——你不是說要學狗爬麼?”冷淡的質問語氣。

米繼仁高笑幾聲,竟真在宮城中爬了起來。“屎,我要吃屎,屎在何處?”

他爬來爬去,本也是一個錦衣少年,華服才子,如今卻披頭散髮,面目全非。

“好了,看來是真瘋了。押入刑部瘋人所吧。”侍衛揮揮手。

米繼仁面如死灰,胸膛起伏,被扯著散發,拖曳而去。

人間腐朽。

洞中清明。

塗山泉畔,佘雪晴將許仕林放落在地。

四目交望。

佘雪晴轉身欲要離開。

許仕林一把抓住他手腕。

“既已相見,你還想走麼?”他問。

佘雪晴梗了一梗,“你已全部想起來?”

許仕林不答。

佘雪晴正欲有所動作,忽被許仕林用力一扯。

促不及防。

許仕林伸手,用盡所有力氣將佘雪晴貼近自己胸口。

他身量已與雪晴齊高。

許仕林一口咬住了佘雪晴雙唇。

佘雪晴身上溫熱。

許仕林面板冰涼。

一蛇一人,人似蛇,蛇卻仿若是人。

唇齒交纏。

許仕林緊箍住佘雪晴的腰際,齧咬搓揉,似要發洩盡十年間被滯留在心中某個角落的情火。

“先生說過永不再離開仕林的,你說過的!”熱吻間隙,他喃喃夢囈。

“可惜世間之事,並非由你我做主”佘雪晴喘息間抗拒許仕林如幼獸樣的發洩。“縱有相守之意,卻又奈何?”

“先生。”仕林眼中幽光冷射。“世間之事,為何不能由你我做主?”

“仕林。”

許仕林忽然一笑,“雷峰塔,西湖水。先生,仕林願隨先生為妖,傲嘯泉林,再不問人間烽煙。”

“你究竟想起多少,又明白了多少?”

“仕林想起來先生欠仕林的東西很多。”許仕林語意帶狎,色笑如邪花盛放。

佘雪晴低吟一聲。

許仕林單手,已經探入他衣袂。

春光佈滿塗山。

許仕林忽然另隻手一勾。

兩人朝後,雙雙跌入乳白泉水之中。

塗九歌自山間走來,向著泉水虛虛一望,搖頭嘆了口氣。

迤儷抱著輪兒在他身邊,笑道,“阿塗兄弟,你家這上古靈泉,便是如此的下場。”

塗九歌指指泉水,又指指遠處茅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迤儷俏面飛紅。“啐,誰願理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