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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

隨口吻下去。

微甜的津液度過去。

許仕林呻吟半聲,吞嚥下去。

睜開眼來看佘青所寫的詞作,是一首千年調——

“滄海誰觀戰,滔滔亦未休。寂寞收取長劍,嘆天不留。名垂絕壁,日月枉空流。人如蟻,從何知,英雄酬。

城門開時,倒掛美人頭。顏色明媚幾許,依稀如舊。刀兵荒蕪,鳥獸恩愛稠。世間路,都若此,三五秋。”

許仕林讀了三遍,才嘆氣。

“先生出律之處甚多,總以文思拗救,終非正途。”

“隨手寫來的小詞,本不存奢望,能入文曲星之眼。”佘青小心吹著卷幅。

“我真是文曲星下凡?”許仕林挑眉問。

“你猜呢?”佘青吹乾了字卷,仔細收起來,夾在幾本書間。

“先生似有異能,能夠讀出仕林心中所想。但雪晴先生卻不能。”許仕林望正佘青眼眸。

那眼中有幽幽光芒懾魂。

“彼此彼此,其實我的心思,你也能夠猜到。這並非什麼異能,只是你我之間的一種聯絡。”

許仕林唇邊譏誚。“仕林若是能夠,必定斬斷此種聯絡。”

“多多努力,也許不難——但我卻一直未能讀出,你要去雷峰塔的真正心思。是誰教你守住心門之法?碧蓮麼?”

“白娘子——或說,仕林的生身母親,究竟為何會被壓在雷峰塔下?”許仕林似已完全學懂了青蛇顧左右而言他的本領。

“好孩子。”青蛇漾出迷人微笑。“你雪晴先生花了十年功夫,都不曾問過此節;你半夢半醒之間,便能找到如此關鍵。若你娘知道,不知會是歡喜呢,還是氣惱?”

“先生若能答我這個問題,仕林便告訴先生,仕林要向白娘子所問的問題。”許仕林的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好條件。我仔細考慮過再答你——雪晴要來了。乖仕林你要不要坐回原位?”

佘雪晴進來的時候,許仕林仍舊不動不言地盤腿打坐。

佘雪晴看他片刻,放棄地轉向佘青。

“那個趙似又來了。”

“哦?”佘青頗感興味地迎上去,為佘雪晴寬下外衫,遞過洗面之帕。“他今次又來對什麼絕對麼?”

“他今次來,備了幾筐重禮為束脩,要求入書院就讀。”

青蛇掩口笑。“堂堂親王,十幾歲的人了,書文念得如此亂七八糟,我看這樣的學生我們還是不收的好。”

佘雪晴瞥了一眼許仕林。“人玩膩了妓院,來玩書院,亦不知道是誰引來如此禍水,推又不是,擋又不是。只盼莫要影響書院正經功課才好。”

許仕林不知哪來的涵養,明知佘雪晴句句對住自己所說,偏就是毫無反應,不動聲色。

“那現在呢?”佘青服侍佘雪晴坐下,為他整理束髮。

“我說,若他能默下成本文選,便收他入學。”

佘青大笑起來。“六十卷昭明文選,莫說是默寫,就是抄誦,也得要個十數日吧。此法拖延甚佳。”

眼看許仕林眼皮挑動,嘴角微微痙攣,欲笑而強忍,佘雪晴亦覺心情愉快。

“對了,我叫阿玲阿瓊買了些鱔魚與田雞來煨湯喝。叔叔肯否下廚?”

佘青嫵媚一笑。“你既吩咐,何敢不遵?”

佘青一走,佘雪晴便冷下了臉色。

房中許仕林的眸子,垂得更低。睫毛的陰影一絲一條,染得眼眶微凹。

“仕林。”佘雪晴也不看他,只如自言自語。“其實,若你不過是個杭州城中普通藥戶家的孩子,就如這書院中其他孩子一樣,無憂無慮,一心念書;然後文采出眾,聰穎卓異,考出個狀元郎君,娶個美麗嬌娘,平凡過此一生,便也便也不差。”

許仕林坐在那裡,靜靜聽。

佘雪晴嘆了口氣。“我常想若我是你,小小年紀,便要捲入這如許的紛爭,面對不能理解的真實,又揹負不知是福是禍的身世,必定也會痛苦迷茫。——你靜靜想一想也好,但切莫太過折磨自己。人生此軀,雖眾妖苦求難得,但亦最為柔弱易苦。”

許仕林盤坐在那裡,只有雙手,握緊成拳。

“若是想通了,肯吃飯休息,便莫要怕羞逞強。隨時來我房中,我以小火溫著粥,常夜不滅的。”

佘雪晴起身離去。

許仕林睜開眼睛,緊鎖住他背影。

似要將他抓緊,靠近,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