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著於邦豪一路走來,後來因為他外遇離家,在外漂泊而紅顏早逝的原配。提起那個於邦豪從未在意過,在於子瀾的華麗光環下像是淺淡影子,而後不知所蹤的親生女兒。
有人同情於家,有人落井下石,也有人說這是報應,報應於邦豪的薄情,讓那個他晚年一無所有,家破人散。
不是沒有聽到那些一輪,於邦豪一下子憔悴蒼老了許多。想起他深愛過卻被他冤枉辜負的妻子,他冷落逼走的那個女兒,留下的,只有椎心泣血的悔恨。
破產後,於家大宅被變賣,所有的財產都被拿去清算抵押破產後龐大的債務。只留下一輛便宜的車子代為不行,還有郊區的一幢樸素的樓房作為他們的棲身之所。於邦豪不願留在這個太多是非悲傷,讓他失望的地方,在於實現的安排下,於邦豪前往瑞士他早年投資創辦的一家養老院拒絕任何人的探視,安度晚年。
於實現默默著處理這一切,他也不管人們在她背後對他的指指點點和嘲笑。
他本來就是一個失敗的人。
註定永遠的人生,失敗的感情。或許他一輩子唯一沒有做錯的,就是找回了子叔,他的妹妹。
一三六。小葉迴歸
生活有條不紊地過著,然而每日每時,陪伴他的只有悲涼孤獨。
開著車,慢慢地行駛到城市近郊半山腰的那個休閒山莊。休閒山莊近些年的生意蕭條了許多,如今正值深冬,山上氣溫極寒,偏僻的郊區更顯得寂靜。雪白外牆的山莊,在黑夜的山間顯得格外明顯,山莊的客房裡稀稀落落幾點淡黃的幽光,孤寂蕭索的景象好像他如今的心情。
將那輛代步的車子停在道路旁,於軾軒下車,走到休閒山莊前空地的邊垣。
一頂白色的帽子,掩映著他消瘦了許多的臉龐,身上長排扣的大衣,也顯得空落了許多。
目光深沉的眼睛俯望著山下燈光絢麗的夜城,璀璨的霓虹燈閃,熱鬧而繁華。
這是他過去消遣心情時會來的地方,從小學六年級發現此處後,這個地方便成為了他的秘密來處。所有的煩悶,所有的壓抑都腎在這裡得到排解。那時,身後的休閒山莊還未開闢。
而這個地方,他也只有帶一個人來過,在她十週歲生日的時候,只有她,甚至連於子瀾他都沒告訴過。
只是那時的他們,關係還未生疏冷漠,他甚至還應允了她,以後每年她的生日,他都帶她來。
只是那個承諾,永遠停在了她十週歲生日的那年。
從口袋中掏出如今對他來說是唯一能夠保留下的與她有關的東西了。
垂低眼瞼,他有些失神地看著手中的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由好幾塊被撕碎的部分貼上而成的,邊角處甚至還少了一塊。背面那一行行字跡已經有些變形暗黃。這張照片是他在子叔離家前在她的臥室中找到的,見到時,照片已經被撕碎散落在地上。不知為什麼,他沒有扔掉那些碎片,只是將它們放回子叔的書桌抽屜裡。直到於家破產,於宅要被變賣的時候,他到子叔的臥室,取回了這些破碎的照片,一張張拼湊而成。
再看那背面娟秀卻飽含壓抑的字跡,他的心境已經和第一次不同。
不知道她那時是用什麼心情寫下那一句句無法啟齒的感情?微微苦笑,看著這張破碎的照片,中間永遠有著裂痕的兩人,他卻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的心情。
喜歡她,喜歡到連心口都會發疼。
而那樣的感情,每多愛一分,就愈走近地獄一分。
可望而不可及,卻永遠無法阻擋心中氾濫的思念。
“你的女朋友真漂亮。”耳畔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讚美聲,是休閒山莊裡的客人,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旁。
於軾軒卻似乎沒有聽見,清淡疏遠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哀傷,黑如墨玉靜潭的眸子只是靜靜地盯著照片,卻寂寞地好像沉澱著整個夜空,有的只是黑和孤獨。
那個女人並不因為沒有得到回應而窘迫,反而嘻嘻笑了一聲,湊過頭來,仔細端詳著完整的那張。
“是你女朋友吧,你們很般配呢,女美男俊。”女人靜靜看了一會,又道:“你很喜歡她吧,看這張照片,你的眼裡好像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她。”
手指尖輕顫著,他閉上了眼睛,頭向後仰著,讓眼中的酸澀倒流回去,月光靜靜地灑照著微微顫抖的眼皮。
捏緊手中的照片,於軾軒慢慢放下手。
也不理會不停叫著他的女人,直直走到自己的車前,開了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