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得和他人一樣,但時樣則可以一年有一兩次變易。 由此我們就可注意到,如有變易,也是為變易而變易,而不是出於什麼美觀或方便的觀念;因為同一美觀或方便的觀念不會在同一時刻打動了全世界,而在另一個時刻又為全世界所同時一齊拋棄。 但我們是既能前進又能變易的:我們在機械的東西方面不斷做出新的發明,並把它們儲存到再有更好的發明取而代之:我們在政治方面、教育方面、甚至道德方面也急於有所改進,雖然在最後一點上我們所謂改進的觀念主要是勸說或強制他人要象我們自己一樣的好法。我們並不反對前進:相反,我們還諂諛自己說我們是前所未有的最前進的人民。 我們所力戰以反對的乃是個性:假如我們已使我們自己成為大家都一樣的,我們會想那才是建了不世之奇功;可是我們忘記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不一樣,這才是最能吸引雙方注意的事情,使他們既注意到自己這一型的不完善,又注意到他人那一型的優越性,或者還注意到集合二者之優點而產生比二者都好的事物的可能性。 我們要以中國為前車之鑑。 那個國族乃是一個富有才能並且在某些方面甚至也富有智慧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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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三章 論個性為人類福祉的因素之一
族,因為他們遇有難得的好運,覺在早期就備有一套特別好的習俗,這在某種範圍內也就是一些即使最開明的歐洲人在一定限制下也必須尊稱為聖人和智者的人們所做出的事功。他們還有值得注視的一點,就是有一套極其精良的工具用以儘可能把他們所保有的最好智慧深印於群體中的每一心靈,並且保證凡是最能稱此智慧的人將得到有榮譽有權力的職位。 毫無疑義,做到這個地步的人民已經發現了人類前進性的秘奧,必已保持自己穩穩站在世界運動的前列。可是相反,他們卻已變成靜止的了,他們幾千年來原封未動;而他們如果還會有所改進,那必定要依靠外國人。 他們在我們英國慈善家們所正努力以赴的那個方面,即在使一族人民成為大家都一樣、叫大家都用同一格言同一規律來管制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方面,已經達到出乎英國慈善家們的希望之外了;而結果卻是這樣。 近代公眾意見的王朝實在等於中國那種教育制度和政治制度,不過後者採取了有組織的形式而前者採取了無組織的形式罷了。 除非個效能夠成功地肯定自己,反對這個束縛,歐洲縱然有其高貴的過去的歷史以及所宣奉的基督教,也將趨於變成另一箇中國。什麼東西保住歐洲至今沒有步入這個命運呢?什麼東西使得歐洲的國族大家庭沒有成為人類中靜止的一部分而成為進步的一部分呢?不是這些國族內的什麼優異美德——那如果存在,也是作為結果而存在,而不是作為原因而存在的——而是他們性格上及教養上的顯著歧異。個人之間,階級之間,國族之間,都是 此極不相象:他們闖出了各式各樣的多種蹊徑,條條通向某種有價值的東西;雖然行在不同蹊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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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論個性為人類福祉的因素之一98
人們每個時期都曾彼此不相寬容,每人都想若能強使其餘的人走上自己的道路才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是他們相互阻撓發展的努力很少有什麼持久的成功,每人終於隨時忍願接受了他人所提供的好處。 照我判斷,歐洲之得有前進的和多面的發展,完全是受這個蹊徑繁多之賜。 但是,它之保有這項惠益,也已開始是在一個減少得可觀的程度上了。 它正朝著那種要使一切人都成為一樣的中國理想斷然前進。 托克韋爾(M。do
Tocquevile)在其最後一部重要著作中,曾評論到今天的法國人甚至比前一代的法國人是怎樣更加彼此相象了。 我看若說到英國人,還可以在遠遠更大的程度上來作這同一評論。 在前文所引罕波爾特的一段文字中,他指出了兩個東西,因其為要使人們彼此相異所必需,所以也就是人類發展所必要的條件,那就是:自由和境地的多樣化。 這兩個條件中的第二個,在這個國度里正在逐日減少著。 圍繞著不同階級和個人並範鑄其性格的各項情況日益趨於同化了。 從前,不同的品位、不同的鄰居、不同的行業和職業,可以說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現在呢,則是在很大的程度上生活在相同的世界裡。 比較地說,他們現在讀相同的東西,聽相同的東西,看相同的東西,去相同的地方,所抱有的希望和恐懼是指向相同的物件的,享有相同的權利和自由,握有相同的主張那些東西的手段。 還儲存著的地位上的區別儘管還很大,若和已經消失的相比卻就不算什麼了。 而這種同化還在進行中。 時代中的一切政治變化都在促進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