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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進後院那個單獨的會客廳。

斯迪文從會客廳裡跑了出來,叫了一聲“嫂子!”,就興致勃勃地把他的曼谷之行,簡單地向林姐彙報了一遍。林姐一邊聽著,一邊向會客廳裡張望。她的心在不住地跳,恨不得立即衝進會客廳,去見丁國慶。斯迪文大概沒有察覺出林姐的變化,繼續說:“我親自去小道接的丁國慶,然後直接把他拉到上遼省南塔市,在那裡搭乘小飛機,在曼谷機場轉日航,幾乎沒有耽擱一點兒時間。顧老闆辦事就是漂亮。”

“斯迪文,你幹得也不錯,辛苦了。”林姐說著,替他正了正領帶。

“別這麼說,嫂子,咱們是自家人。還有事嗎?”

“對,你還不能休息。繼紅在鯊魚那兒,他們正在開會,研究貨物上岸後的工作。你得馬上去聽聽,有事立刻給我來電話。”

“好吧,嫂子,我這就去。再見。”說完,斯迪文駕車走了。

林姐等斯迪文走後,在會客廳門口徘徊了好久。她忽然變得那麼膽小猶豫,即便是在槍口和鮮血面前,這種心態以前從未出現過。那時是面對死亡,可這次她覺得,她是在面對生還、面對著迎接新的生活。她很奇怪地拉了拉上衣,又莊重地整了整頭髮,然後輕輕地推開門。她見丁國慶山一樣地站在客廳中央,原本想熱情地呼喊的嗓子,一下子突然像是被什麼粘住了,她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國慶。”

丁國慶向她眨了一眼,點了一下頭,嘴角微微地動了動。

林姐往前走了兩步。不知為什麼,她看著這個塑像一樣的人,腳步又停住了。她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身。她閉上雙眼,手捂著胸口站了一會兒,她聽到對方試著在說“林姐。”就向著她這個方向移動。

“噯。”她微弱地應著。

“林姐。”對方叫著朝她走來。她想躲閃,想找個地方使自己靜一靜。可她沒走,巨掌握住了她冰涼的雙手。

她雙腿覺得發軟,呼吸都覺得不通暢。

丁國慶扶住了她險些就摔倒在地的身體,她覺得一股暖流順著那雙巨掌傳遍了全身,使得她本來就顫抖的身體更加站不穩。

她再也控制不住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國慶,國慶”地叫著,成串的眼淚滴在了丁國慶寬厚的胸上。

“夫人,您”丁國慶那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稱呼,那語氣,令她多少有些鎮靜。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冷靜下來,平穩地問:“你還記得部隊大院二樓的韓媽媽嗎?”“記得,聽說她死了。”丁國慶說。

“你還記得你的哥哥丁建軍嗎?”

“他也死了。”

“丁伯伯、丁伯母”

“他們都死了。”

“國慶!”她喊了一聲,轉身撲向她身後柔軟的沙發裡。她一邊低聲抽泣著,一邊說:“我我不叫林姐,我不是。我我是韓媽媽的女兒”

“韓媽媽女兒?欣欣?”

林姐轉過身來,直勾勾地望著睜著驚奇的大眼的丁國慶。

“對,國慶,我是欣欣。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你媽媽去世後,你總到樓上來,我也常去你家找你哥,我媽媽”

“欣欣姐姐。”丁國慶笑了,上唇的那個傷口又要掙開。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他跑過去,扶林姐起來,仔細打量著她的臉。

“國慶,你受苦了。”

“沒沒有。”

“你你太孤獨了。”

“不。不孤獨。”

“這些年來,你一個人”

“不是一個,我有阿芳。”

“我”林姐從他的雙臂中走出來,坐回了沙發上。

丁國慶的回答,她是早有預料的,她必須承認這個現實。她不可以指望了國慶到了美國就立即忘掉阿芳,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知道要經過一番掙扎和痛苦,更不能奢望他倆之間馬上會建立感情。可是,她對了國慶的這種直言不諱又承受不住。她明明知道她和丁國慶只是第一次見面,可對他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這到底是對他,還是對他那死去的哥哥,她搞不清,她必須要整理一下自己頭腦中的這種模糊不清的感情。

“國慶,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恢復了常態。

丁國慶的臥室是在主樓一層,鼕鼕和薩娃她們住在樓上。一層對丁國床來說,是比較合適的。一層下面有個巨大的地下室,那裡不僅乾燥而且通風。地下室裡放滿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