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董事會組成的方案及外方的入資時間、中方財會的人選等問題。
“縣長,這一切都拜託給您了,我恐怕就無能為力了。”林姐這樣說,是為了使宴會盡快結束。
“好說。好說。林老闆為永樂縣做出的貢獻,是近年來我們這個華僑之鄉不多見的,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的政策,就是對你負責,不叫外方吃虧。沒有效益的事,不要說你不幹,我們也不會幹的嘛。”年輕的縣長非常會講話,林姐也百分之一百地理解他話裡的含意。
林姐對這一層的幹部相當瞭解,他們不是藉著公款大吃大喝的那類,他們幹事都很有魄力。直到飯局快要結束,林姐仍不見繼紅回來,她顯出有些焦急,不住地向門外張望。縣長注意到林姐心裡有事,就說:“這個專案完成後,你下次回來,我們等待著你更大的投資。至於你在我們縣其他的事情嘛,雖眾說紛紜,不過,我們幾位領導還是心中有數的。”
林姐對縣長的結束語,沒怎麼認真聽,因為她的心都急到了嗓子眼兒。下了樓坐進汽車,就回到旅館。
這趟回來,她沒帶斯迪文,只把繼紅留在了身邊。去北京看看老友是臨時插進來的,最終的目的是參加媽祖廟開光典禮。這不是一種一般的宗教儀式,這裡邊有更深層次的意義。繼紅比她早到了一天。除了安排她的住處,另外,就是到林姐的閩河飯店辦公室清點“貨物”,查查人頭細賬。
林姐看看了表,都快四點了,就親自往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繼紅。
“你怎麼搞的,這麼半天還不回來。我叫你瞭解的事,你弄清楚了嗎?”林姐的口氣有點兒責備。
“我馬上就回來,事情全部都弄清楚了。”
十幾分鍾後,繼紅回來了。她所帶回來的訊息,證實了林姐眼睛的敏銳和準確。
據繼紅彙報,準備槍斃的青年名叫丁國慶,犯的是刑事案,圖謀殺人罪。
“殺死人了嗎?”林姐急切地問。
“沒有。可辦公室的人都說,這小子該著倒黴,正趕上嚴打。”
林姐半天沒說話。
“林姐,你今天怎麼啦?這人跟咱們”
“住嘴!快說。把你知道的、聽到的都說出來。”
繼紅從來沒見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眨了眨眼,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把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林姐作了彙報。
丁國慶是北京人,其父在軍中還做個不小的官。文革中期,不知因為什麼,被貶到了福建省軍分割槽。文革結束後,部隊縮編,又把丁老頭就地養了起來。閒得無聊,就經常帶著幾個勤務兵出海釣魚,上山打獵。一次衝鋒槍不慎走火,擊中了老頭的要害,搶救無效,嗚呼哀哉了。
丁國慶自幼孤僻,性格內向,不善言談,剛愎自用,是見火就著、偏愛舞弄刀槍棍棒的人。自老爸過世後,更無人敢管他。
敢管他的人沒了,也失掉一切依靠,但是丁國慶的個性還是那麼犟。父親在世時,他也從不依仗父親的勢力。父親不在了,他還是保持原樣,敢作敢當。
這次他企圖殺人越獄的原委,實際上是這樣的:
丁國慶在福州師範還沒畢業,就同幾個好友幹起了建築承包,這個行業賺錢還是不算慢的。當然一有錢,他就忘不了在校期間的戀人陳碧芳。陳碧芳那時仍在學校,是師大有名的才女,音樂、美術樣樣出眾,人長得又是清清秀秀、文雅端莊。兩個人談了已有二三年了,丁國慶雖不善言談,可對碧芳的追求,卻是使盡全身解數,用各種辦法表示衷腸。
陳碧芳妙齡俊美,可她絕不是當今拜金弄潮的那種時髦女郎。她有她自己的抱負,她有她自己的理想。她不是不想要金錢,也不是不想去美國。但她不會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而不擇手段,更不會獻出自己的肉與靈。她是個有頭腦的姑娘,她從她所閱讀過的書中領悟到了這樣一個道理,人再有志,為了追求理想,去奮鬥,去拼搏,常常無濟於命運的捉弄。每個人,在世間這個大宇宙中,都是一個小小的宇宙,這個小宇宙有它自己執行的軌道,是暗是亮,是弱是強,都在它一定的軌道之中執行。因此,她對自己身邊的一切所持的態度永遠是坦坦蕩蕩,一切都順其自然。
陳碧芳父母都是永樂縣的中學教師,所以,她自幼就養成了喜歡讀書這個習慣。但她畢竟處在豆蔻年華,因此,對丁國慶執著熱烈的追求,既感幸福又有些惆悵。她不是不愛丁國慶,她只是覺得他過於魯莽,又過於內向。可她又最愛他這兩點,為了她,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