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開荒種地、養鴨、種花。她不願再呆在這裡了,因為海南島與中美洲那個島的氣候、植物太相像了。她要儘快地離開,越早越好。
清晨,很早她就起床下地了。她關掉了冷氣,開啟了窗子。即刻,一股帶著鹹味的海風撲到她的臉上,這股潮熱的暖流使她更加受不了。她推開房門,按了一下斧子房間的電鈴,她要提醒斧子早起快走。
“不認識字呀,門把兒上我掛的牌子是請勿打擾!”斧子在他屋子裡喊叫。
“是我,開門,斧子。”林姐邊說邊敲門。
“林姐,太早點兒了吧。”斧子開啟門請林姐進來。他急忙塞給兩位姑娘一人一把小費,請她們快點兒穿衣走人。
林姐笑著說道:“我回我房間裡等你吧。”
“不用,她們馬上就好。這就走。”斧子把兩位姑娘哄出了門,臨走時拍了一下她們的屁股,還親了每人一口。
“林姐,怎麼不多睡會兒呀?”斧子把小姐送出門後,回到屋裡對林姐說。
“不行,我呆不住了。咱們最好現在就走。斧子,能不能馬上就出發?”
“能,我聽您的。當然了,這地方對我們男人來說是挺棒的,對您就”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你還有機會。送走了我,你再回來。”
“沒說的。”
吃了早飯,斧子開著車帶林姐上了路。他們到達海口後,立即搭乘至昆明的飛機,又從昆明乘機兼程飛往景洪。
到了景洪,一輛日本豐田小轎車等候在機場。司機把車鑰匙往斧子手裡一扔,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出了景洪機場,斧子繼續往南開,在崎嶇的214國道上如履平地。
“你常走這條線嗎?”林姐問斧子。
“不常走,不過也來過幾趟。”斧子說著,打了個哈欠:“真困。”他揉了揉眼。
“整夜地鬧,能不困嗎?這要是讓你二丫頭知道了,輕饒不了你。”林姐說著,“咯咯”地笑起來。
“這您就不懂了,我們二丫頭雖說沒怎麼念過書吧,可這方面的觀念還是蠻新潮的。”
“她不管?”
“不管。當然,最好還是別讓她知道。”
“斧子,咱們這是往哪兒開呀?”
“林姐,您操心的事兒太多了吧,這事兒跟您說不明白。反正叫您怎麼走,您就怎麼走。讓您坐什麼車,您就坐什麼車不就得了嗎?甭費神,放心吧。”
林姐跟斧子走的這一路,的確不費什麼心,也沒見他怎麼聯絡。到了一個地方也不著急不著慌的,到時候肯定有人來照應,肯定有人來接應。
一路上十分順利。中飯一過,他們就來到了大勐龍縣的一個傣寨。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典型的傣族小夥子,名叫巖塔。他民得眉清目秀,招人喜歡。他熱情地把林姐、斧子請進傣樓,給他們沏上茶,就坐在一旁不聲不響地抽起了水菸袋。
“林姐,您要不要試兩口,這大竹筒子煙槍抽著挺過癮的。”
林姐搖搖頭。她正在琢磨著眼前的這個半舊的傣樓,覺得很眼熟。她太熟悉傣族生活了,不僅懂得這裡的習性,還能記得一些傣語。她的眼眶有點潮溼,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油然而生。“林姐,您先休息一下,我還得跟這位兄弟出去一下辦點事兒。”斧子說著,站了起來。“事兒急嗎?”林姐問。
斧子低下頭,趴在林姐的耳邊小聲說:“跟那邊再確認一下過去的時間,免得出麻煩。”林姐點點頭。
斧子和那個叫巖塔的傣族小夥子走了。林姐脫掉了外套,躺在竹蓆上。她沒打算睡,她想清理一下頭腦中一些模糊的感覺。
二十多年了,整整的二十四年。命運多會捉弄人啊!在路上,她就揹著斧子擦過眼淚。那一排排參天的膠林,那一滴滴流進碗裡的膠液,融進多少她當年的夢,盛著她多少難以忘懷的回憶呀!
沒見到這些樹,還真想不到自己已變得這麼老了。栽膠苗時候才多大,剛滿17歲。誰會想到,當初這些使她傷透了心的小樹苗,如今都已成林、果實累累了呀。儘管她沒從中得到任何好處,可她仍然非常激動,非常開心。她想,這些膠液一定給當地人帶來不少經濟效益。看一看現在的傣樓和樓裡的傢俱,變化有多大呀。二十多年前的傣家樓,雖然不是一貧如洗,但也不像如今這樣,新的隔間屏風、組合傢俱、桌上的彩色電視、地上舒適的竹蓆,竹樓下手工的脫穀機已裝上了馬達,還有停放在樓旁的手扶拖拉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