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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門開了,我可以進去了。

我說:我也不懂,只不過是一些句子而已。可怎麼會酸呢?你沒覺得有點淡淡的甜味?

陳虹說:真的嗎?你不後悔?也不怨我?

我說:“真的嗎”是最沒意思的句子,以後別用了。可是,我為什麼要後悔?為什麼要怨你?

陳虹說: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我說:為什麼這樣想?感覺對不起自己?

陳虹說:不知道是不是對不起自己,可是好鬱悶。喜歡你,心裡也想接受你,可是是不是對你很不公平?

我說:我不知道世上有沒有公平,可是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公平呢?

陳虹:我不想有負於人。遇見了你,我就想不能有負於你的一番情義。

我說:哈哈,我喜歡你這樣想,可是這是永遠也找不到的公平,不是嗎?那麼我們為什麼要想它呢?

陳虹說:可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我這樣子是不是更壞?比那種意義上的壞女人更讓人討厭,自私、貪婪、虛偽?

我說:哈哈,那你這幾天是不是容顏憔悴了?那樣的話可不好。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要誣衊我喜歡的女人。

陳虹說:呵呵,我就是要誣衊她,你想把我怎麼樣?

我說:我想勒你,揉你,吃你,還有

陳虹說: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果斷地給她發出了兩個字:操你!

但是,我馬上就後悔了。這句話對陳虹來說像一條毛毛蟲,一定會驚出她的一身冷汗,或者一顆炸彈,讓她身心四分五裂。要知道,這個已經是兩歲孩子母親的少婦,到現在還沒有開著燈做過愛,而且在整個過程中,除了不由自主的聲音,她一言不發,任孫偉超在她身上大喊大叫、胡言亂語,她自咬緊牙關、緊閉雙眼。

果然,那條資訊像丟失在茫茫天宇中,過了好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已經恍恍惚惚地翻過了大半本雜誌。然後,我給她發簡訊:嚇著了?生氣了?還是討厭我了?

她迅速地回應了:不知道說什麼。

我說:你說什麼都不會嚇著我,何況這可能是我出發前我們最後一次簡訊聊天,我又不會再去找你,給你為難。

她說:可我怕我會去找你。

這話讓我又一次受到強烈的震撼,甚至比她那天中午突然出現在我的宿舍,比那天她意外地答應和我去箭山更讓我震撼,整個身心地動山搖,潮水濤濤。我在心裡一聲長鳴:謝謝你,陳虹——

我回復:我去找你,今晚,好嗎?

她說:我不知道,別問我這麼多。

我說: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在你家樓外面站到天亮。

她說:你有車吧,來接我吧,到濱河路上坐會。

我說:我想去賓館。

她說:不。只想見見你。

我說:好吧,幾點?

她說:晚點兒,九點,老地方接我。

我說:一言為定。吻你,虹子。

就在這最後一條資訊發出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劇烈地膨脹起來。

晚上七點半左右,風雲突變,狂風大作。

一刻鐘後,一面垂立於天地之間的黑牆從西面推移過來,所到之處樓宇被淹沒於厚重的黑暗,鳥雀不驚,車流不亂,而整個城市卻消失不見,觸手可及的黑幕將人緊緊包裹其間。

窗外一道黑霧掠過,屋內一下子陷入黑暗。躺在沙發上的父親撩起眼皮淡淡地掃一一眼窗外,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不知他在藐視什麼。母親這時候表現出少有的興奮,爬在視窗看著窗外,嘴裡不停地說:“這沙塵暴,這沙塵暴。”那聲音和朗誦“春天來了,春在來了”的腔調毫無二致。但除了厚重的沙霧,她還能看到什麼?

我拉亮了燈,然後憂心忡忡地等待著沙塵暴的過去。我不知道,這條黑龍擺過之後,天地間會是什麼樣。

八點半二十左右,沙塵暴消散,夜幕卻迫不及待地罩了上來。然後,空中一聲驚雷,像震裂天幕似的,一場不大不小的雨在我上了個廁所之間已經讓整個世界癱倒在地,安靜如一隻病貓。

正像我所擔心的那樣,陳虹發來了簡訊:整個下午我痛苦萬分,想見你又怕見你。不期然天公作主,天氣解救了我的痛苦。別恨我,好嗎?

我突然感覺自己疲憊至極,一眨眼睛就癱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動那怕輕輕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