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尤自發著囈語,曹霑只好下地去推醒她:“翠萍!翠萍!翠萍姐!”
“哎喲!嚇死我啦!”翠萍總算醒啦。
“你做了個什麼夢?”
“惡夢。”翠萍忽然發現,曹霑穿著單衣短褲、赤著腳站在地上:“我的天,你也不怕凍死!快進來。”說著撩開自己的被子,把曹霑拉了進來,又用自己的棉襖,給曹霑披在肩上。
曹霑的頭依偎在翠萍的懷裡:“你的心還跳得挺厲害!”
翠萍拉過曹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你幫我按著點兒。”
“你夢見誰啦?”曹霑問。
“”翠萍沒有回答。只是把曹霑抱得更緊些。
“是你表弟,對不對?”
翠萍一驚:“你怎麼知道?”
“你在夢裡叫出來的,表弟!表弟!”
翠萍急忙用手捂住曹霑的嘴:“噢”
“他怎麼你啦?”
“他”
“你跟他親嘴兒來著,是不是?”
“沒,沒有。”
“有人都看見啦。”
“是那位格格,她答應我跟誰都不說的,我還給她磕了頭。”
“不跟我說,誰幫你?”
“你?”
“不相信我?”
“我我要是跟你說了,你不單不許告訴第二個人,還當真得幫我。”
“行。”
“真的?”
“我去起誓。”曹霑說著就要下床去跪。被翠萍一把抓住:“好!我跟你說,我把什麼都告訴你,這件事兒反正我也再沒有第二個人可說啦。”
這時像黑紗似的一片烏雲遊了過來,掩住了朦朧的月光,月色頓覺迷離。翠萍兩眼呆呆地望著窗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這話要從好早好早說起了。想當年我奶奶就在你們家當傭工,長年在老太太屋裡值更上夜。管吃管住還管衣服穿,一個月能拿到一兩五錢銀子的工錢。真是挺不錯的,可惜呀,媽媽生下我之後,得了產後風,沒有幾天就死啦。沒有辦法,奶奶只好辭了府裡的活計,回到鄉下照看我。我記得清清楚楚是六年前的八月十五。你們家老太太到我們鄉下慈悲庵去做道場。我奶奶帶著我到廟裡給老太太磕頭,意思是讓我也能進得府來,當個使喚丫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