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已然晏駕啦,又何來皇帝的硃諭呢?”
“回王爺,是奴才沒說清楚,康熙爺晏駕之後,雍親王嗣位,明年改年號為雍正元年。硃諭就是新君的硃諭。”
烈性的弘曙二話沒說,劈手奪過中軍手裡的硃諭:“請什麼請!”毅然展開宣讀:“硃諭:封貝勒胤禩為廉親王,十三阿哥胤祥為怡親王,協同大學士馬齊、尚書隆克多總理事務。西路軍務,大將軍職任重大,十四阿哥胤禎勢難暫離,但遇皇考大事,伊若不來,恐於心不安,著速行文大將軍王。令與弘曙二人,星夜馳驛來京,軍前事務暫由平郡王納爾蘇管理。”
十四阿哥撲伏於地呼天搶地放聲大哭:“皇阿瑪呀!皇阿瑪!”
平郡王及側福晉、弘曙、卿卿亦皆跪倒,失聲大慟。這哭聲引來了侍衛、婆子、丫環,多人爭相勸阻。哭了一陣子,十四阿哥方才止住了悲聲,他吩咐中軍:“速去辦好給沿途多個驛站的文書。”
中軍答了一聲:“喳!”轉身退去。
弘曙過來給阿瑪請了個軍安:“請示大將軍王,咱們這次回京要帶多少軍馬?我立刻去點兵調將,準備糧草?”
十四阿哥想了想,用眼盯著兒子反問:“帶兵馬乾什麼?”
“自然是奪回阿瑪您的江山社稷!”
“誰許給我江山社稷啦?”
側福晉跟卿卿聽了這話都是一愣,尤其是卿卿忽閃著兩隻大眼睛,更是莫名其妙,她剛一張嘴:“哎”卻被哥哥弘曙搶在前頭:“這是聖祖仁皇帝內定的,而且眾所周知,心照不宣而已。”
“有什麼憑證嗎?”
“這!”
“無憑無據,調重兵進京,豈不是有意反叛朝廷。”
“唉——”平郡王深深地嘆了口氣,一拳打在飯桌上,震得盆碗亂響。
“王爺!您的意思是?”十四阿哥不明白納爾蘇的想法。
“我剛才跟弘曙想的是一個樣,帶兵進京,反叛朝廷就反叛朝廷啦,哪朝哪代沒有反叛。但則是平下心來一想,不行啊!頭一條,西安這一關就不好過,年羹堯把守西安,重兵在握,他妹妹是雍親王的妃子,能向著咱們辦事嗎?”
“那就跟他打!我就不信,憑咱們的兵力,拿不下西安城!”弘曙血氣方剛不顧一切。
“嘿嘿!你這樣的軍官,無非一勇之夫而已,我們竭盡全力打西安,背後亮給了誰?亮給了準噶爾。準噶爾進兵,咱們是背腹受敵,你還想進京,進個屁!”十四阿哥狠狠地瞪了弘曙一眼。“就算你進了京啦,”平郡王接著說:“九門提督隆克多手上有兩萬精兵,還不算上三旗的御林軍,不算密雲大營跟豐臺大營的兵別說打,人家把九門一關,跟咱泡,咱也泡不起。”
“嘿!氣死我啦!”弘曙抓起酒壺來,把壺蓋兒摔了個粉碎,對著壺口想把酒一氣兒喝乾。卿卿上前一把手奪下酒壺。“哥哥!你喝醉了可怎麼跟阿瑪上路啊!”
“弘曙聽令!”十四阿哥以大將軍的身份釋出軍令。
“喳。”弘曙立時單腿打扦。
“你馬上去準備五十匹快馬,五十名精壯的兵勇,多帶乾糧,一個時辰之後啟程。”
“喳。”弘曙請了個軍安,轉身退下。
十四阿哥轉對側福晉跟卿卿說:“你們孃兒倆也快去收拾收拾,咱們只有連夜登程了。”
“好,我們這就去。”側福晉轉身拉上卿卿欲走,不意卻被平郡王攔住:“側福晉請留步。”
“噢”側福晉只好站住。
“大將軍王,我怎麼總覺乎著這其中有詐呢?”
“王爺請說。”論公事,平郡王是十四阿哥的副手,論輩份平郡王可是他的長輩,所以十四阿哥非常尊重他的議論。
“康熙老佛爺晏駕,讓你回去奔喪,這在情理之中,可硃諭裡說:西路軍務大將軍職任重大,勢難暫離,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明白,為什麼又讓弘曙也進京呢?弘曙在西寧可也是軍權在握的人物啊!”
一言提醒了側福晉:“對呀!”
胤禎一揚手,沒讓側福晉再說下去,以免影響老王爺的思路。
平郡王接著說:“你四哥是有一怕。他怕讓你隻身進京,遇到什麼風險,弘曙非起兵造反不可。故而讓你們爺兒倆一塊進京,父子二人同時失去了兵權,到那時想轄制你們,豈不易如反掌。”
“對,是老王爺說的這個理兒。可是有什麼對策呢?”側福晉急切地問。
十四阿哥胤禎慢慢地坐下來,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