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劍而定海內,出天縱之
聖,蕩蕩乎民無能名,君尊臣卑,理固宜然。若朕則顛覆之餘,安得硯顏日吾君也?至尊無對,而亦可以蔑視夫臣子乎?
爾諸文武、新舊大臣,務考三王之典禮,二帝之儀文,固何道之由,而直使如家人父子之同聚一堂也。廷議僉允,奏請
帝師裁正,後送朕覽。非敢更議祖宗之制,蓋因適當其時,有可復古禮之機,復之而已。手敕。
建文二十年秋八月□日。
諸舊臣聽畢,感激帝旨諄切,嗚咽流涕,皆俯伏不能起。
其新文武諸臣,亦皆欷欷太息,隨將敕書交與黃門官員轉達帝師。百官遵旨會議,自不必說。
次日,程亨、鄭洽隨同眾文武朝見帝師於正殿,月君詢帝起居,程亨前奏:“聖躬甚安,只是兩足受了溼氣,步履
艱難。
近來服薏苡粥,頗有效驗。“鄭洽即呈上御製詩函奏道:”帝諭,詩意內有復位之期,令臣轉達帝師睿覽。“啟函
看時,是絕句二首。雲:出震乘乾黼座新,誰知矛盾在親親。
玄黃交戰龍潛去,天地溟濛不見春。
三界鬟華梵帝春,廿年飛錫出風塵。
只今欲脫雙芒昇,踏破燕雲入紫宸。
月君覽畢,以示諸臣曰:“帝意在先取北平,然後復位。
今兩軍師各領重鎮,不可調遣,孤家當親率六師,克取燕山,奉迎鑾輿也。“諸臣皆頓首稱謝。程亨、鄭洽齊奏道
:”臣等臨行,面奉帝諭,俟兵部侍郎廖平來謁,即令前赴黔中,敦請東宮,先來監國。“月君道:”帝旨良是。青宮
監國,可以系四海臣民之望,即孤家北征,亦心安也。“時大冢宰周尚文已經予告致仁,月君即命程亨為天卿,鄭洽補
黃門侍郎,同議典禮,罷朝各散。
程亨蒞任之後,一面抄錄敕書,行知兩軍師及開府大將軍外,齊集眾文武官員於行闕下會議,皆垂紳委珮,肅然拱
立,不敢創發一語。互相遜讓,商榷竟日,絕無個主張。只因三代典章,毀於秦焰,無可考據。自漢叔孫通摭拾秦制,
參以己意,定為一朝制度。君太尊而臣太卑,非復古禮。歷代雖有損益,要皆大同小異。至本朝太祖命李善長等酌定朝
儀,大約不出唐、宋舊制。今日要改弦易轍,原屬繁難,況且建文帝主意,要臣不太卑、而君不太尊,就是孟子所云
“天子不召師”的議論。
為臣子者,越不敢專擅了。程亨亦沒奈何,遂去請教於相府。
吳學誠道:“帝旨原請帝師裁正,今不妨取其可更易者,更易幾條,其不可更易者,奏請帝師定奪便了。”於是諸
臣等只將細微之處略為損益,交於相府上達帝師。吳學誠、趙天泰、梁田玉等又面行奏請月君,乃更定數條,計列於左
:一、大會朝三公、三孤,總率百官朝賀畢,公、孤並賜榻重茵,分左右帶斜而坐;正六卿與黃門尚書、薇省大學士、
都憲御史,並賜錦墩;亞卿與黃門侍郎、薇省左右學士、僉憲御史,及京尹,皆賜茵席地而坐;祭酒、通政、監察御史、
侍讀、侍講與撰文學士,並都給諫,及靈臺正,皆賜席地而坐;外起居注官一員,立於黼座之側,簪筆御史一員,立於
殿楹之內。餘皆兩行鵠立,其右班,以元勳封公侯者,與六卿對坐;封伯爵,並京營大將軍,與黃門尚書及亞卿等對坐
;將軍、副將、參將,與京尹、祭酒、靈臺監等對坐。餘依品次待立。並再賜蔡荼。天子玉鍾,公、孤金鐘,六卿銀鍾,
以下統用瓷器。天子舉手,公、孤鞠躬半揖,六卿以下皆全揖,飲畢而退。如有大元帥與朝,照依文銜,列入左班之內。
若外而開府與朝,當列都憲御史之次,若外鎮大將軍與朝,應在京營大將軍之下。
一、燕饗文武列坐如大會朝儀,其小臣統賜席地而坐。天子降榻,北向正立,令二內監執爵、箸,為公、孤定席。
天子舉手,公、孤向上三揖。天子就榻南面而立,令內監為六卿定席。天子亦舉手,六卿向上三叩首。天子就坐,令內
監自亞卿以下至靈臺正止,均送酒畢。餘小臣,每席各賜一壺。自斟酒畢,三公乃舉玉爵,同三孤跪獻天子三爵,天子
降榻,拱手親受。六卿候御坐畢,方舉玉爵,率亞卿以下至京尹,叩首獻天子三爵,天子於御座上舉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