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妙計。但解活釦略有礙眼,莫若干線頭上,用竹釘插住,臨期撥去為便。”眾人都道更妙,於是依了無戒的話,仍舊
將來縫合了。維騮道:“還有商酌。恐城門一關,砍不出來。”維駒道:“二哥太細了,膽大將軍做,那裡算到萬全。”
鐵箝子道:“前日西門守兵,因州官夜間從城外赴宴回來,叫門不應,打了三十大棍,恨如切齒,只要說聲,他還要快
活殺哩。”維騮道:“這個湊巧,待我去拿兩把銀子給他調理,就守在城門上,等你們完了事出來好同走。”主意已定,
便留無戒與幹家弟兄兩人歇宿了。
剛及黎明,飽餐了一頓,又選兩個膽壯的僕從,同幹獵戶抬了死虎,馬維騏等充作里正,一徑人城去獻知州。無戒
和尚同了幾個心腹人,在衙門外接應。到得州街,正值知州諢名胡剝皮才坐早堂,把大門的見抬個虎來,便道:“兩日
報說老虎吃人,官府正要差拿獵戶,你們打了來獻,還好。”鐵箝子就煩他進去通稟了。等到知州發放完了公事,方傳
令抬進,直到簷下。前邊兩個各拿了抬虎的扛子,卸身向側邊躲去,只四個人一前一後,夾虎而跪。知州看了看虎,喝
道:“我老爺聞得山裡老虎甚多,怎麼只拿著一個來獻?”維騏拔去虛膺前竹釘,厲聲應道:“如今拿你,就算第二個。”
鐵箝子早已扯裂虎腹,震地一聲,軍器脫下。各人搶了一件,徑奔暖閣。知州向後亟走,不期暖閣門後,被這兩個拿扛
子的頂祝迴轉身來,劈頭迎著維駒鐵鞭,腦漿迸裂,撲的倒在地下。衙役多有認得是龍蟠寺馬鐵鞭,誰敢向前來問。無
戒在大門下,舞起銅棒槌,與兩三個好漢,又打將進來,州堂上躲得沒個人影兒。維騏恐內衙接應,招呼弟兄們如飛奔
出,徑向西關。
維騮接著,大夥兒回到家下。維騏道:“如今怎樣計較?”
無戒道:“學著梁山泊好漢,放火燒房,辦著走路。”維駒道:“家眷放在哪裡?”維騮道:“衛軍頃刻來追,不
可遲延片刻。
我今領著家口,坐輛騾車,頭裡先走。哥哥的雙槍鐵棍,今日才顯其長,現放著四五十柄,家下二十餘人,久已煉
熟,每人各持二柄,火一發時,便是八十杆排槍,恁樣銅頭鐵額,抵當得住?我家後門山溝窄徑,自然是步兵來圍,三
弟與無戒師砍殺出去,這裡大哥預先排著槍手,看馬軍擁到前門,驟然一開,火器齊發,必然驚亂,隨亦奔出後門,接
應三弟,逼他敗兵自相踐踏,就便掣身而走。我在二十里以外等候。衣飾各項,收拾不及,棄之罷了。“眾人大服維騮
計策,就催家口上車,維騮領著先去。
沒一個時辰,都指揮等統率一百馬軍,五百步兵,飛趕到龍蟠山下,圍住了馬家前後門。正要打人,只見兩扇大門,
霍然扯開,內裡十個槍手,一放什槍,閃過去時,後頭十槍又發,驚得人潰馬逸。那後門的步兵,擠在七高八低的山溝
裡,站立尚未得穩,卻有無戒、維駒二人,先藏著山腰樹林內率領十多個壯士,從背後橫殺將來,正如筆管內燒鰍——
逼立直,無從可躲。那兩柄槌如黃虯出水,兩條鞭如黑蟒翻空,打得這些才學拿兵器的屯卒,如群獸遭了圍獵,亂攛逃
生。有大半在平坡的,被敗兵逼來,返奔向前門去。正是馬兵中槍之候,兩邊擁擠上來,越發驚慌無措。二人乘勢殺去,
紛紛滾滾,人馬皆倒。
那時維騏亦從後門抄向前來助陣,殺得衛軍星落雲散,方打起胡哨,同著三弟與無戒,並幹家哥兒等眾,回身向東
大路而走,趕著了家口車輛。維騮忙問:“沒有傷的麼?”無戒道:“傷了還好?”維騏道:“今夜無處歇宿了。”維
騮道:“我聞得路上傳說,王師要上河南會兵攻開啟封府,我們連夜迎去,還恐遲了,怎顧得歇宿。”於是一行人馬,
從黑影子裡趲行前去。暫且按下。
卻說景僉都自得了高軍師將令,領著本部人馬,並帶了綽燕兒,旁略江北地面,儀真、六合望風納款,唯天長閉城
不納。
僉都取筆寫出數句雲:本都御史兵出沂州,席捲淮揚、燕軍虎狼三十萬,頓化泥沙。何物縣令,敢於閉關抗拒王師
耶?向奉帝師令旨,不忍斯民塗炭,暫且緩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