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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了,因為這兒等他,等等,但他也沒有敢再說下去。也許羅拔·馬力克本人剛從“希望”咖啡店走出去;最好還是不要再回謊,以免進一步露出馬腳。他所說的頭一個謊話已經有被人正式否認、從而惹起人家種種懷疑的危險

“可是您是從大燈塔的那條路上來的吧?”一直站在門柱上降望他的店主人問道。

“當然是啦。”

“您既然是走路來的,您可以走一條近得多的路。他們為什麼沒有告訴您這條路?”

“他們大概是怕我迷路吧。”

“可是這條路很簡單:只要一直沿著草場背後走就行了。這條小路是從這兒開始的,就在後面。”(他用右手作了一個含糊的手勢)

馬弟雅思必須趕緊轉換話題,以免對方再問起經過哪些地方,以及在農舍裡遇見了什麼人。幸而店主人這天中午比較健談,他自己主動換了話題,談起當天的主要新聞:勒杜克家最小一個女孩的慘死。懸巖是危險的,岩石是脆弱的,海洋是靠不住的,孩子是不聽話的,經常要做大人不許他們做的事

“您要我告訴您大夥的意見嗎?說也可憐,她的死對任何人都不是一個大損失。她真是一個惡魔,這女孩!”

馬弟雅思根本沒有注意聽這一番話。他對這一切再也不感到興趣。剛才他那麼輕率地說出來的那番謊話,使他擔足了心事:他每時每刻都害怕對方再提起這件事。他只有一個想法:儘快吃完午飯,真正到那個該死的農舍去一次,把謊話變成一件提早說出來的真事。

可是一到了碼頭上脫了險,他心裡平靜多了。他並不去尋找酒店主人和馬力克老太太都提起過的那條越過草場的小路。他向左轉,像慣常那樣走到三角形小廣場上。他開始不信任那些近路了。

他不願意走高低不平的鋪石道,寧願走碼頭邊沿大石塊鋪成的平坦的路了。在石塊上走起來更方便些。可是他沒浪費時間去欣賞二三公尺下面還沒有被潮水淹沒的沙泥土面的垃圾了。他也毫無困難地擺脫了第二個誘惑物——五金店的櫃窗。廣場中間,死者紀念碑在多雲的天空底下顯得比較隨便。圍成圓形的很高的鐵欄杆再也不把它的垂直鐵條的影子投射到人行道的石板上了。直立在臺座上面的雕像仍然眺望大海,可是它的石頭臉上並不流露任何優鬱。旅行推銷員要安安靜靜地去訪問他的老朋友,他也不想打聽關於老朋友的任何重要訊息——好的壞的都不要——因為老太太已經把主要的情形告訴他了。他的視線偶然落到電影廣告牌上的那幅五顏六色的海報上,他把眼睛挪開。他要安安靜靜地去訪問等等。

街道上沒有人。這絲毫不值得驚奇:這時候大家都在吃飯。島上吃午飯的時間比大陸上遲得多;店主人是提早給馬弟雅思開飯的,以便自己能夠照常按時吃飯,不受干擾。鎮上最末一家也像別的人家一樣關上了大門和窗戶。這一片靜寂是令人安心的

上坡以後,馬弟雅思不久就到了兩條大路的交叉路口——一條是他現在走著要到黑芝那邊去的,另一條作S形,從島的東海岸通到西海岸——也就是昨天他最後訪問“群馬”海呷時所走的那條路。

再過去幾步,就有一條較小的路在右邊出現,兩旁有兩垛小牆,牆上長滿了金雀花——其實是一條長滿了草的小徑,中間一條畦沒有草,兩旁還有兩道車撤一一一一一一正好夠一輛小車行駛。馬弟雅思認為他很難在別人午飯吃完以前就趕到農舍,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試走一下這條小路,看看是否恰好就是瑪莉亞·勒杜克所走的那條路,今天早上他從懸巖回來的時候還找不到這條路。

這條小路和曠野上別的小路不同,這裡並沒有叉路,不可能走錯路:兩旁是低矮的堤被或者幹泥小牆,這條小路是首尾一貫的,連續不斷的,冷僻的,顯然是筆直的。馬弟雅思在這條小路上走了約一公里,路向變了,轉向左邊。那角度是一個相當大的鈍角,也許這樣更好一些,最好不要太快就走到海岸邊上去。其實旁邊也沒有別的道路可以選擇。

走了大約不到十分鐘,他又到了大路上,恰好在轉彎角開始的地方。他看到新漆過的白色路碑上寫著:“由此往黑巖燈塔——一公里六。”

這是一個普通的路碑:一個長方形的平行六面體,和一個同樣厚度的半圓錐體接合(有共同的橫軸)。兩個主要的平面——上面是半圓形,下面是方形,——刻著黑色的字;圓形的頂新近漆上黃色,在閃耀發光。馬弟雅思擦了擦眼睛。在午飯以前他應該服些阿司匹靈。早上他一醒過來就感到昏沉沉的頭痛,現在真的開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