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手頭緊張,不知要隔多久才能還錢給你。”
秦芳道:“多久都沒有關係,只要你記得就行。”
謝小樓道:“芳姐,謝謝你。”
秦芳道:“謝啥呢,咱倆誰跟誰呀。”語聲稍頓,又道,“對了,小樓,我也有話要問你——今晚是你最後一次登臺了,心裡也很有些依依不捨吧?”
謝小樓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當他聽到秦芳嘴裡說出“依依不捨”這個成語之時,不知為何,他竟忽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在西郊菜市場外邂逅的那個自稱叫做依依的雛妓。
他有意無意地別過臉去,掃了歐倩一眼。
一看見這個相貌不足卻風騷有餘的肥胖女人,他就有點後悔當時沒有和依依上床。
而今晚,他是非得陪眼前這個女人上床不可了。
“小樓,幹嘛愣著?”耳邊,聽見秦芳又忍不住問道,“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謝小樓陪笑著吃吃道,“芳姐,幹公關這一行,是不是真的很有錢賺?”
“那要看你乾的出不出色,成不成功了。”秦芳忍笑道,“如果你能把你的客人伺候得舒舒服服,開開心心,那麼你何止很有錢賺,簡直前途一片光明!”
“那我一個月具體能賺多少?”
“這個我也說不上。總之你若能夠打響名堂,我保證你可以月入過萬。”
“月入過萬!”謝小樓瞪大眼睛道,“這會不會有點太誇張?”
“一點也不誇張。”秦芳一本正經地回答,“小樓,可別太小看女人,女人出手有時比男人更加闊氣,更加大方。尤其是像歐小姐這樣的女人。”
“真的嗎?”
“不信你今晚就試試看。記住,客戶就是上帝,必須儘量滿足她們的要求和慾望;你在她們身上付出越多,就能從她們身上得到越多。”
“是,芳姐,我記住了。”謝小樓沉吟片刻,點著頭說。
“那你還不快去陪歐小姐?今晚她可是特地從大老遠趕來這裡捧你的場的!”
“好的,芳姐,我這就過去——”
“等一等。”
“啥事,芳姐?”
“把這個帶上。”
秦芳說著,忽從衣袋內掏出一盒香菸,塞到謝小樓手裡。
謝小樓低頭一看,只見那盒香菸包裝極為精美,可惜盒身上面密密麻麻印的全是英文,既不知是何意,更瞧不出是何牌子。
“芳姐,這是”
“這是特製的美國貨,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的。”秦芳連忙介紹說,“做愛之前或力不從心之時拿出來,抽上一根,保證是飄飄欲仙、生龍活虎,就算陽萎的人也會被它弄得勃起。”
“哦,這麼厲害?”謝小樓半信半疑地問道,“會不會很傷身體?”
“絕對不會。”秦芳沉聲道,“你只記得要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抽它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芳姐。”
謝小樓說著便將香菸揣入衣服口袋裡,側轉過身,不急不緩地走到隔壁那張酒桌,開始去陪歐倩。
歐倩手裡端著高腳玻璃杯,杯子裡面裝的是上千元一支的紅酒。
她是個很奢侈、很會花錢同時又很懂得享受的女人。
謝小樓對這種女人,根本就提不起一點興趣。
但那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他對這種女人興趣一點一點地提起來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金錢。
為了金錢,他決心放下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人格和尊嚴。
因為他今晚忽然想通了一句話。他記得芳姐曾經跟他說過,這世界笑貧不笑娼。
從以往經歷過的那麼多風風雨雨來看,事實果真如此。
貧窮,對於這個向來並不陌生的詞語,他有著切膚之痛。
他發誓他要從此遠離它,再也不要和它扯上一點關係。
為此,他不惜像依依那樣出賣自己,和像歐倩這樣的女人發生關係。
公關,不但名字要比什麼娼妓、舞女、情婦、性伴侶之類的字眼聽起來文雅和舒服得多,而且身份看上去也要高階得多,他想,雖然他們每天所做的事情都大同小異,雖然這種稱呼只不過是一個掩飾,真正的公關是不能夠和從事性服務行業的人相提並論的。
更何況,在一間大旅館內當一名必須犧牲色相以博取顧客歡心的高階公關,收入一定相當可觀,正如秦芳所言,幹得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