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從哪裡來的,你有事嗎?小姐?”在說出一個很有名的都市名稱後,那個越看越讓人覺得有味道的女人問道。
“大姐是這樣,我發現你說話的口音裡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所以想問問,因為我想知道一個朋友是從哪來的。”小蔣發現自己說到這裡時,臉微微有些發燙。
“哦?有這樣的事?是不是這種口音?”有些好奇的問著,那女人特意加重了口音讓小蔣感覺。
“對!對!對!大姐就是這種口音沒錯。大姐你能說說這是哪裡的口音嗎?”小蔣驚喜之下,有些忘形的上前拉住面前這女人的胳膊問道。
“楓姐,這是你的家鄉話嗎?怎麼聽起來覺得怪怪的?”還沒等那女人回話,她身邊的年輕女人先笑著開口了。
“是啊,小地方的口音,當然聽起來怪怪的,土嘛。”給身邊的同伴解釋著,微笑著的她目光還是停留在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安的小蔣身上:“這是我們家鄉青陽城的當地口音,小姐你怎麼會聽過?這裡離那邊很遠的呀。”
“因為我老闆的口音中就帶這個味道,看來大姐你和他還是同鄉。”得到答案後的小蔣有些興奮的說著,卻沒發現前一刻還糾纏在心裡的些微茫然和鬱悶早已經不知所蹤。
“哦?那我倒很想見見這個同鄉呢,他在哪裡?”這個被同伴叫做楓姐的女人有些好奇了。
“楓姐,不必了吧?眼下這個社會,走到哪裡都可能碰到同鄉,有什麼值得驚奇的?再說英奇他們還在那邊等呢,我看咱們還是走吧。”她的同伴再次催道。
“小倩你不知道,我們那地方小,大家彼此都很熟,再說出來發展的人本就不多,說不定我還真認識。”楓姐耐心的解釋道。
“那就巧了,我老闆就在這裡,馬上就能見到,大姐要是想見的話我馬上就帶你去,他就在這裡呢。”聽到這裡,小蔣也不由的覺得好奇起來。
跟著方榕的這三年裡,她從沒見方榕離開過這裡,就算是過節的時候,也沒見他像其他來做生意的外地人一樣回過家,就連電話都沒見他給家裡或者朋友打過一個。這實在叫她很是好奇。而且在這些年裡,每逢她一次次有意無意的問起,不是被方榕含糊其詞的支吾過去,就是被他找各種藉口遁去,總之每次都是不得要領。
儘管後來她也曾注意過方榕在書店開業證明上登記的一些資料,也在那裡看到方榕的來處是鄰省的一箇中等大小的城市,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不是真的。那種感覺很難言傳,但她就是那麼感覺的。
以前她並不太明白這些,但眼下,在有了印證之後,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了,因為當初方榕說起那座城市的時候,眼神中的神色和提起聊城並無二致,缺少了面前這叫楓姐的眼中,提起家鄉時的那種懷念的神情。
現在她知道了,那就是很多書裡寫過的,那種淡淡的,離家的人們大多很難擺脫的鄉愁。
就像一尊泥像般呆坐在書店內,方榕木然的臉上一片慘白。門口的一句句對白就像亂箭一樣不停的鑽入他耳中,一下一下的刺痛著他以為早已經麻木到若死的心靈。
直到這一刻,在紛亂如麻的內心竟也開始向被他咒罵了近十年的老天開始祈禱的時候,方榕這才知道,自己還是一如當年那般的軟弱。
全身在微微的發顫,五臟六腑也好像在抽搐、痙攣,鼓起全身的力氣,勉強控制著面部僵硬若死的肌肉,在門口腳步聲響起的瞬間,就在小蔣微微有些興奮的聲音剛剛響起的同時,方榕緩緩的,就像一個老人一樣緩緩的,吃力的站起身,澀澀的笑道:“很久不見,小楓你一向可好?”話音還未落地,就被幾聲清脆的碎裂聲帶著遠去。
瞬間死寂的書店內,只留下遲緩淒冷的女音:“方榕?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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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今天來的這個蒼狼到底是哪路神佛?竟然連你都要和我們一起來這裡等他?”聊城鬧哄哄的火車站上,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王小明彈飛手中抽了一半的菸頭,側著臉問道。
“一個值得我這般迎接的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眼睛漠然的望著鐵軌盡頭的趙三頭都沒側一下地道。
“又是一個你認為值得的人,三哥,值得你看重的外人真的會有這麼多嗎?”嘴裡小聲的嘟囔著,雙手插在褲兜裡,王小明些微有些不服氣的問道。
“這江湖有多大,人有多利害,你根本不明白,說了也白說。你只管向福清他們一樣,耐心學著就是,別以為能跟著我,你就有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