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這回事?我不是說過嗎,是他祖父黑林道忠建的雙日閣。」
她調查黑林道忠的時候,注意到孫子道義的存在,並且瞭解到他是個相當麻煩的問題人物。就算信服了這種解釋,我心裡也不由產生了新的疑問:
「黑林道義現在多大年紀?」
「六十歲左右吧。」
「六十歲嗎?」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嗎?」
有個疑點:昨天晚上,如果我在全偶聯集會場的天井看見的黑影是」第一大屁」的話,就不可能是黑林。那矯健靈便的年輕身體,別說六十歲,無論如何都不像有一點年紀的男子,絕對是不同的人。
涼子的視線探察著我的表情:
「泉田君,想什麼呢?還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的,我有個疑問。」
「說說看。」
「「第一大屁」難道有共犯嗎?」
室町由紀子和金森吾友都很驚訝地看著我。當然了,她們又不知道「第一大屁」這個任意起的代號。
「共犯嘛要是有的話,就叫「第二大屁」吧。」
涼子成心地笑說。
「那,你為什麼覺得有共犯?」
「請問,泉田警部補,「第一大屁」是什麼?」
由紀子也在問我,知道問涼子也得不到回答。
「對不起,我待會再說明。」
我向由紀子致歉後,先回答涼子的問題:
「昨晚雖然我只看到一點點,但以那種身材和動作的矯健,怎麼看都不像老人啊。」
「你說是年輕男人?」
「是啊,年輕的」
正要說「男人」的時候,我的聲帶卻沒有震動。我突然想起來什麼東西對,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這種感覺。
涼子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的表情,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哎呀,都這會兒了。」
她用誇張的動作看了看從巴黎買的手錶,是名牌Victory·卡迪亞。
「泉田君,走吧。」
「去那裡?」
「去日本俳句第五最差的大叔那兒。」
她說的是警視總監。總監確實是叫涼子這個時間見他,但叫的只是涼子,沒道理也叫了我這種小角色。
「沒事啦,反正總監也會帶著人的嘛。你只要別說話跟著我,聽候使喚就行了。」
我就是抵抗也沒用,只好向由紀子行了一下禮,跟在昂首闊步的涼子身後。由紀子好像正要把少女送出去的時候,涼子在門口回頭說:
「小妹妹,到我回來之前你呆在這兒就好啦。反正我也不去多久。」
她這是偏偏不讓我跟由紀子說明,成心讓她不明就裡。我沒辦法只好保持沉默,當女王陛下的小跟班。
我在電梯開口說話,內容是什麼倒不重要:
「說起來,為什麼總監是日本第五?」
「日本小學一年級學生都會做俳句了啦。比總監還差勁的,四個人總有吧?」
我沒必要也沒義務反駁這種言論。電梯門開啟,正對總監室。總監室門前有專門的接待處,櫃檯後坐著一位身著制服的女警官。這位看來很老練的女子看到涼子的瞬間就整肅表情,向她行注目禮後,用對講機跟室內傳達。
總監坐在沙發上等著。
總監的左右果然也有跟班都是相當大的人物公安部長和刑事部長。兩人都是五十歲出頭的紳士,同期的Career,當然兩人關係很差。刑事部長諷刺公安部長是「只以向上爬為目的的權力亡命徒」,公安部長則冷嘲刑事部長是「只顧自保的和稀泥主義者」。
要問為什麼我這種末流竟然能知道這些人上人之間的關係嘛,我只能回答,在封閉社會里也有「流言能鑿鐵壁」之說。實際上,什麼流言都是白費,反正小角色們全無關係。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啊。」
公安部長的聲音和表情都好像全然忘記了昨晚全偶聯的事一樣。看到我,臉上的肌肉都沒有一絲變化。說不定事實上根本沒記住我這小人物的臉吧。
涼子冷冷地對答:「您是說讓我帶來的人回去?」
「不不,沒這個必要,泉田警部補也留下。好吧,也不是什麼需要端出茶來慢慢說的事,咱們趕快進入正題你可能也猜到了吧,就是新宿御苑和玉泉園這些事。」
「要說犯人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