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精湛技術的魔術師引以為榮,相對地,聽說他十分排斥那群自稱是超能力者的人。以前我在處理案件時也曾經參考過他的著作,書名是《一群無用的超能力者》。
在八名美女的簇擁之下,佛雷迪克·諾克斯二世泰然自若站上舞臺正中央。身上的裝扮似乎也是承自他的父親,復古高禮帽、雙披肩外衣裳,手上還持著手杖。身材碩長加上一雙碧眼,十足的美男子。只聽見觀眾席的掌聲零零落落,或許正如貝冢里美巡查所觀察到的,是因為女客太少的關係吧。
配合著輕快的音樂,佛雷迪克·諾克斯二世陸續展露絕妙的表演功力。在舞臺上開出玫瑰花、箱子裡冒出一隻噴火的龍、火焰隨即變成水晶球。
「就正統魔術表演而言的確是完美無缺,不過也太沒創意了。」
正當涼子自以為是地挑三撿四之際,佛雷迪克·諾克斯二世的身軀浮上半空。手上的手杖不知何時變成了洋傘,一開啟便緩緩上升。想也知道是用鋼琴線之類吊上去的,正在猜測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時候,魔術師已經上升到舞臺的天花板位置,從觀眾席只能瞧見他的鞋子而已。
突地。
傳來一個像是厚布被扯裂的聲音,鞋子在半空劇烈晃盪。接著其中一支鞋掉落舞臺,在舞臺上彈跳滾動。仔細一看才發現掉下來的不只有鞋子,而是一隻連同穿著鞋子的腳。接著是另一隻腳、右臂、左臂。
最後,眼睛跟嘴巴張到最大極限的頭顱像顆籃球一般掉下來,原著滾著,在舞臺邊緣停下,與最前座的觀眾四目交接。
原本還以為是某種另類的魔術表演,不過從主持人嚇得兩腿癱軟的模樣,可以明顯看出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以容納八百人的大劇院剎那間驚叫四起,迴音與共鳴交錯,幾乎掩蓋了客輪的引擎聲。
藥師寺涼子雖然集一身的缺點跟壞毛病,但面對突發的離奇事件其判斷力與行動力之強是非常人所能及。
「走吧,泉田!」
當這句話傳進我的耳裡之際,旗袍美女早已化為一陣風,我也緊跟上去。意式豬排整盤摔落地面,酒杯也隨之翻倒,只是目前實在顧不了這麼多。我們一路從最近的樓梯奔下一樓觀眾席,接連撞開了七八名倒黴的乘客。
趕至舞臺的同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我垂頭看著不幸的魔術師,正確說來是屍塊。分佈在紅黑色血池裡的有頭顱、左右手臂、左右腳五計五個部分。屍體被截成五大塊。
五?我再度屏住氣息,環視整個舞臺,並沒有發現應該存在的物體,就是連線頭部與雙手雙腳的部分,人體最大的部分身體並沒有掉在舞臺上。
我抬望天花板,天花板高約七、八公尺,而且很暗,要看清楚全貌並不容易。然而
我看見了!一閃而逝的銀光!
涼子重重咋嘴,她也看見了相同的物體。視力良好,判斷力與射擊技巧一應俱全,可惜涼子手上沒有武器。
「這、這是怎麼回事」
耳邊傳來的英語讓人感覺說話的人似乎呼吸困難,節目主持人抓著油亮的頭頂。
「我先問清楚,這不是表演吧?」
涼子如同擲短劍般提出盤問,主持人則死命地左右甩頭,接著涼子搶過主持人的麥克風,以流利的英語下令道:
「封閉劇院每個出入口!我沒點頭之前誰都不準給我走出去!」
起初的嘈雜逐漸轉變為僵化的沉默。一回過神,室町由紀子與岸本明也跑上了舞臺,還有貝冢與阿部兩名巡查。
「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
岸本站在我身旁,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涼子小姐、室町警視跟泉田先生你們三人一湊在一塊就會發生詭異又不合常理的事件,陸地發生的怪事到了海上也一樣啊痛痛痛痛!」
岸本的長舌被哀壕打斷,因為涼子轉過身,用她的高跟鞋用力往岸本的腳踩下去。
「你自己又怎麼說?居然好意思說好像不關自己的事一樣!」
「我、我再怎麼樣也只是路人甲而已,對整體的命運是不會產生任何作用的。」
涼子踩著岸本的腳,目光銳利地回望我。
「泉田,你想會跑哪去?」
「你是指身體嗎?」
「還有帶走身體的傢伙。」
「一定是船內的某處,或許身體早就被丟進海里了。」
「沒關係,不管兇手是何方神聖,我諒對方不可能逃到客輪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