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幾個也緩過神來,跟在他背後。楊建走到水潭邊,把光頭放地上,然後扭過頭來衝著鄭大兵打趣道:“兵哥!你不會真對我下手吧?我現在可要對你的大刀劉兄弟用手段了。”
鄭大兵愣了一下,然後擠出個笑容來:“剛才只是氣話,別往心裡去。”
楊建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拖著光頭昏迷的身體下了水。冰冷的湖水接觸到光頭的傷口上,讓他立馬醒了過來。我們也連忙衝上去,七手八腳地把捆得像個粽子的光頭按進水裡,畢竟光頭有多大的能耐我們都是已經見識過了的,忒嚇人了!
光頭被我們按在水裡,身體死命地扭動著,掙扎著。不時張開嘴,衝著我們罵著“八嘎”之類的粗口。我咬咬牙,用手指按到他胸口那傷口上,重重地摳了進去。鄭大兵站在水裡沒有吱聲,雙手牢牢地抱住光頭的上半身,嘴裡唸叨道:“沒事的!兄弟忍住!”
光頭疼得齜牙咧嘴,四肢不由自主地抽動,嘴裡依然大聲地謾罵著。
死老頭站在岸上沒有下水,嘀咕道:“不會是要把他整個身體按下去吧,腦袋沒下去會不會就不行?”
鄭大兵罵道:“腦袋再按下去豈不會淹死?”
死老頭連忙住了口,可這話我和四哥都聽了進去,四哥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用力,把光頭的大腦袋也按進了水裡。鄭大兵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阻攔。
我探進去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摳動著光頭胸口的傷口,甚至咬著牙,把整個食指都塞了進去,感覺指甲蓋已經刮到了光頭的骨頭上。光頭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可是,儘管我們折騰了這麼久,把他提上來的時候,他居然張口對著我們吐了一口血水,繼續罵道:“八格牙路,支那豬!”
楊建便來火了,說:“這孫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來!爺爺給你好好上上刑!我就不信折騰不死你。”說完楊建一個手掐到了光頭的脖子上,其中一個手指摳進了光頭喉結位置的那個被撕咬開的傷口裡。
光頭疼得大聲地吼叫著,因為身體都浸泡在冰冷的水裡,所以他不會因為疼痛而昏死過去,只能繼續清醒地承受這些折磨。一旁的鄭大兵的眉頭鎖得更緊了,終於,他一把抓住了楊建的手腕:“夠了!楊建,你給老子鬆手。”
楊建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兩個手一起騰了出來,一手抓住鄭大兵的衣領,另外一個手朝著鄭大兵的腦袋就捶了上去,嘴裡罵道:“你這狗日的,什麼玩意兒?這小日本是你親爹不成?”
鄭大兵咬著牙實實在在地捱了楊建這一拳,沒敢直視楊建。我和四哥見這陣仗,也一下亂了,鬆開了光頭,將楊建和鄭大兵分開,怕他倆真打起來。
也就在這一刻,由於我和楊建、四哥同時撒手,鄭大兵本來摟著光頭的雙手也跟著鬆開了。於是,水裡的光頭再次咕嚕咕嚕地沉了下去,幸好鄭大兵還勉強抓著他的一隻手,保證他不會沉到水底。
接下來的一幕著實令人匪夷所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光頭的整個身體冷不丁地一抖,緊接著就像被電擊一樣抽搐起來。大家像是意識到什麼,鬆開了手,愣在那裡。
只見本來還醒著的光頭抽動了幾下後,再次昏迷了過去。我們才晃過神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提了起來。身後死老頭卻嘿嘿地笑了,我回頭一看,只見死老頭正抓著光頭的一隻腳,腳上的皮靴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了,放在旁邊。而死老頭另外一隻手上多了一根細長的針,那根針正紮在光頭裸露的大腳趾上。見我們都盯著他,死老頭對我們繼續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四哥先開口罵道:“老鬼,你淨添亂!”
鄭大兵也瞪大了眼,看神色似乎要對死老頭髮火了。就在這節骨眼上,光頭卻出聲了,聲音氣若游絲:“大大兵。”
光頭吐出的這兩個字,讓我們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大家連忙把他抱到了岸上,似乎害怕水裡面那個狗日的小鬼子的意識依然存在,會再次回到大刀劉身體裡。
鄭大兵死死地握住大刀劉的手:“好兄弟!是我,想不到,想不到咱哥兒倆還有機會見面。”
剛清醒過來的大刀劉微微地點了點頭,嘴角抽動了幾下,卻沒發出聲響,看得出他的身體還非常虛弱。
死老頭蹲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把他抱到火堆邊上暖和一下?”
我們這才緩過神來,鄭大兵攙扶著大刀劉往火堆邊上走去。楊建搭上死老頭的肩膀,說:“老小子,還是你有一手啊!”
死老頭把那根針插到皮帶上,呵呵地笑了。四哥也微笑著上前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