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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狼嚎般地亂吼。很快,我們的悲痛感染到了所有人,越來越多計程車兵們跪到了我們身邊,哭泣著。

我們是在悲痛著多難的民族,悲痛著我們苦難的同胞。就如我身後那些手無寸鐵的戰俘兄弟一樣,遭遇上了禽獸的襲擊。手無寸鐵的人們在揮舞著鋼爪的禽獸面前,是那麼地無力,甚至沒能作出一絲抵抗就被終結了生命。婦孺們那睜大著的眼睛,同胞們那最後的呻吟,為什麼就換不回一道鋼鐵的長城,來抵禦日寇的肆虐呢?

四哥哭得最大聲,他邊哭邊吼著:“二牛!爹給全家報仇來了!爹今天宰了好多小鬼子!”

我邊哭邊看著身邊的他,他曾說他的親人全部在後方安全地待著。印象中,這個總是陰著臉的漢子,似乎沒有過一絲感情的流露,而是頑強地面對著這個世界。終於,在這雨點肆虐的夜晚,他那靈魂深處隱藏的悲痛回憶,也爆發了。

我們嗷嗷地哭吼了很久,最後慢慢地靜了下來。一個矮胖的身影站到了我身邊,異常鎮定地說道:“邵德!明天下午基地就要過來拉人,咱怎麼安排?”

第五章 南造雲子:我與邵德

死的世界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期間醒過來一次,洞口射進來的光線微微泛紅,應該又到黃昏了吧。孩子們趴在洞口,貪婪地望著外面,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夕陽,看到這美麗的世界。

我抬了抬頭,全身依然無力。我想要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意識再次模糊,只能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做了個夢,夢見我第一次與他在奉天城相遇——他始終沒有叫過“奉天”兩個字,只承認那是瀋陽

那晚,剿匪司令部與關東軍司令部進行聯誼,地點選擇在豪華的麗春舞廳。我化名孫舞陽,提前兩個月潛伏進了麗春舞廳,做一個普通的歌女。我在舞臺上悠悠地唱著一首日文歌,眼光始終注視著坐在剿匪司令陸正海身邊的一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長得並不好看,濃眉大眼,臉上還佈滿著橫肉。嘴唇四周與下頜是青紫色的胡碴兒,碩大的喉結,在吞下清酒時上下動著。

那晚的我在等待機會,等待他和其他男人一樣,色迷迷地看過來,然後,我便會回報一個意味深長耐人尋味的媚笑,期待著他在宴會散場後殷勤地邀約我。

他始終沒有望向我,表情木然地坐在陸正海身邊,紋絲不動。時不時有些關東軍低階士官過去和陸正海碰杯時,他也不過是點點頭,揚起脖子,喝完手裡的那杯酒。他望向我們大日本關東軍軍官的眼神,隱藏著一種剋制。這眼神我們很熟悉——很多中國人在面對我們時帶著討好的表情,但眼裡藏不住他們內心的厭惡。除了陸正海這種徹底的中國漢奸,打從骨子裡都透著一種沒有了良知的諂媚。

我的任務就是必須潛伏進入陸正海的家庭,軍部雖然對陸正海多年來的表現非常滿意,可陸正海的兒子陸旭多年來一直不在日佔區。有情報反饋:說當時中國共產黨情報機構的高階軍官裡,便有一位姓陸的男子。據稱:這位姓陸的軍官被授予的工作,就是聯絡東三省的皇協軍軍官,進行秘密策反。

於是,陸正海的這個兒子,便進入了特高課懷疑的範疇。陸正海身邊有我們的很多眼線,但陸正海老謀深算,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流露出一絲破綻。特高課最後決定派我潛伏進他的家庭,希望透過更深一步的偵察,來達到對他最終的考驗。

陸正海的妻子姓姜,是上海一箇中學以前的教師,相信在她身上找不出什麼突破。於是,特高課瞄準了陸正海的義子,一個東北講武團畢業的單身高階軍官——邵德!

我唱完了幾首小曲後,故意舉著酒杯,走下了舞臺。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先舉著酒杯走向了關東軍的高階士官們。在滿洲國駐防的日軍高階軍官,都是非常剋制的,因為當時我們日本已經把建設滿洲國放入了國家之本。我們耕耘朝鮮那麼多年,讓整個朝鮮心甘情願地被我們奴役,併為我們的聖戰忘我地投入。所以,當時對滿洲國的遠期構思,也是沿用對朝鮮的治理方案:首先是讓東三省從中國的版圖上獨立出來,包裝好他們的溥儀皇帝。再輔以小恩小惠,讓滿洲國的人民接受與認可我們。所以,在東三省服役的日本士兵們,軍紀相對來說還不錯,對普通老百姓儘量做到表面上的乖巧,雖然私底下軍隊內部對中國百姓的殘害令人髮指。

日軍軍官都很客套地和我喝了酒,然後,我穿著旗袍,裝醉搖晃著身子往陸正海那邊走去。陸正海的妻子是上海人。在我投入到孫舞陽這個角色前,曾好好地惡補了上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