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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快起來?我們弟兄幾個還不是靠著四哥你和海波哥兩位領著這頭,才有現在這一步的。行了行了!沒被小鬼子逮著,自個沒必要這麼對上眼。今兒個這一天下來,都神經繃太緊了,放鬆下。”

四哥白了我一眼,然後隨意地對海波哥身後的啞巴使了個眼色。再走到海波哥面前,拍拍海波哥的肩膀,說:“海波!雷子說得也是,咱弟兄真有啥坎,找個角落來一架就是了,打完了還是要做好兄弟的。行了!都是老弟我不對,別往心裡去了。”

海波哥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過了,便也淡淡地笑笑,說:“嗯!那咱還是繼續趕路吧!我也知道你都是為大夥好,只是都有點兒累了,發發牢騷罷了!啥事都還指望著你做主呢。”

說完海波哥一揮手,他和四哥,還有啞巴又走在前面,往小溪的前方繼續走去。

我在後面沒吭聲,跟著哥兒幾個往前走。因為當時就我走到了四哥和海波哥的中間勸架,其他人都盯著正鬥氣的兩位,沒人注意到啞巴當時的動作。並且,四哥對著啞巴使眼色,也就是那麼一瞬間,是我有心,才注意到了。一切的一切,似乎他和啞巴從以前的不相來往,一下子變得默契和齊心了。

想到這裡,我也沒再往深處去細想。戰俘營裡最複雜的本就是這些戰俘與戰俘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各種幫派,如桂系幫、川軍幫什麼的。雖說只是認認老鄉聊聊天的,但咱中國人本就不夠團結,就算在戰俘營裡,還是弄得挺複雜的。所以很多是是非非的,我選擇的都是獨善其身,看在眼裡,心裡明瞭就行了,很少去想得那麼深。

讓我覺得有點兒心裡發毛的是,啞巴當時那陣仗,如果真有啥事,他砸向海波哥的那石頭,可是真得出人命。

小溪像沒完沒了一樣,甚至我們還停下討論過一次,說這小溪不會是流著兜圈吧,走來走去都是在一個地方打轉?四哥沒發表意見,反而是看著啞巴,等啞巴的回覆。啞巴衝四哥狠狠地點點頭,四哥便說:“應該還是在出山的路上,啞巴他賊,一直都注意著的。”

大家都沒有反駁,畢竟就算真有什麼想法,也拿不出任何意見給大家考慮,只能這麼一門心思地往前面走。有個小溪帶著,還依稀有個方向,比起之前在林子裡那麼傻傻地往前趕,多了一點兒方向。

死老頭始終還是在我耳邊唧歪著:“這天怎麼就暗不下來這怎麼還是沒見啥活物”我聽著,心裡其實也覺得有點兒奇怪,但越是被他這麼一直嘮叨,反而越是覺得四哥的觀念是對的:一切的客觀原因都不應該是阻擋我們往前跑的理由,越往前一點兒,離我們自由的明天就越近一點兒。

但那時間啊,卻還真是越來越覺得漫長起來。說實話,按照我們平時對於時間的概念,從我們出來到現在,應該有十幾個小時,天應該早就黑了。

如果說感覺有時候是個扯淡的問題,可這肚子卻是不會說謊的。從出來到肚子餓了後起碼又堅持了三四個小時才吃了那噁心的生兔肉。雖然難吃,但也塞了個飽。就算後來吐了點兒,可沿著小溪走到肚子再次餓,又應該有了三四個小時吧。也就是說,我們最起碼出來十個小時以上了。就算我們奔到山上是上午十點,現在最早的時間也應該是晚上八九點了。況且,這還只是我保守的推算,放開來估計,現在可能已經出來了十五個小時以上。

正想得越來越亂的時候,天便真的暗了下來,好像是一個開關控制的一般,天沒有經過一個漸漸暗的過程,似乎是一下子黑了下來。四哥和海波哥在前面小聲地說了會兒話,然後海波哥轉過頭來對我們說:“就在這睡一晚吧!四哥說他帶著啞巴去附近看能不能找點兒吃的來。雷子,我看也應該走得夠遠了,你和死老頭看怎麼能生團火,那火柴早就用沒了,生個火大家也烤烤身上這髒衣服的溼氣。”

我點了點頭,和死老頭就近撿了點兒枯樹葉,弄了兩塊石頭在那忙活上了。

振振和大鳥也沒閒著,扯著旁邊的樹椏折了點兒枯點兒的乾柴下來。吳球追上四哥和啞巴,說:“四哥!我跟你們一起去找吃的吧!也好幫個手。”

四哥扭頭來白了他一眼:“你還是留在這兒吧!免得添亂,我和啞巴都學過怎麼在林子裡轉悠,你跟著別把自個兒給跑丟了。”

吳球討了個沒趣,只能假惺惺地對著四哥說道:“那四哥你們小心點兒,有情況大聲叫我們就是了。”

四哥沒回話,和啞巴倆面無表情地往林子深處走了進去。

海波哥也幫著我們開始生火,吳球一個人站在旁邊指手畫腳的,儼然像個長官。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