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離我們最近的那房子跑去。我和啞巴緊跟著,很快便到了村口那棟泥磚砌成的矮房子一側。四哥慢慢地走到那房子的窗邊,往裡看了看。我和啞巴在他背後站著,我忍不住,小聲地問道:“裡面睡著啥人?”
四哥沒有馬上回我話,反而是盯著裡面看了很久,然後扭頭說:“裡面鬼影都沒一個,炕上壓根兒就沒人。”
說完四哥直接把窗戶推開,翻了進去。
我有點兒害怕,因為這村子在高處看著時,隱隱地透著一點兒詭異,可能也是因為太安靜的緣故吧。到看見啞巴也翻了進去,兩人也沒在裡面發出慘叫,我便咬咬牙,也跟著翻了進去。
只見裡面是個不小的房間,啥都整整齊齊地擺著,包括炕上的被子,都疊得很規整。四哥用手在被子上摸了摸,說:“奇怪啊!上面連灰都沒有,應該是有人每天打掃的啊?”
啞巴也上前摸了摸,然後伸手把炕上墊的被子翻了起來,仔細地看了看,再扭頭回來,對著那被子指了指。我和四哥一起上前看,發現那裡面墊的棉絮是雪白的,好像新的一樣。
我和四哥都愣住了,四哥對啞巴說:“啞巴,你的看法是什麼?”
啞巴看了我一眼,然後做了個軍人背行李的動作。四哥便抓腦袋,說:“啥意思啊?”
我倒是明白了,再上前看了看那棉絮,再扭頭問啞巴:“你的意思是說這是軍隊的棉絮?”
啞巴點點頭。四哥便也走上前來,仔細地打量了那棉絮,然後說道:“別說,還真有點兒像啊!”
啞巴不理我們了,自顧自地走到門口,衝外面的院子偷偷地看了會兒,然後推開門,往院子旁邊的廚房走了去。我和四哥便也都走到院子,四處踅摸。院子裡也很清潔,門邊還掛著辣椒和玉米。啞巴在廚房探出頭來,我們便跟了進去,啞巴指著灶臺,要我們看。我和四哥探頭進去,發現裡面還有熱氣。我用旁邊的鐵鉗撥了撥裡面,一點點火星亮了起來。
四哥站在我旁邊看著,喃喃地說道:“這兒住的人應該走了不久。”
啞巴點點頭。我便站了起來,轉身對著茅廁走了過去,心裡有些猜測,只是沒有憑證罷了。我推開茅廁門,往裡面一看,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茅廁裡也很乾淨,完全不像有人長住過的樣子。按理說:住了一代或兩代人的村莊茅廁,裡面應該髒得不堪入目。可那茅廁,非常規整,好像裡面的汙垢,都是故意擺進去的。
四哥和啞巴也跟著我進到茅廁,見我發愣,四哥問道:“雷子,啥發現,啥想法?說說!”
我扭頭看了他倆一眼,他倆的眼神對我很真誠,沒有把我當外人看,心裡就覺得好受了很多,沒有因為之前聽到的秘密而對他倆設防了。我指著茅廁坑說道:“四哥!你倆不覺得這茅坑太乾淨嗎?”
四哥盯著看了半晌,說:“雷子,你說得對,哪個人家裡幾十年屎尿下來,能這麼規整呢?”啞巴也在一旁點點頭。
四哥便往院子裡走去,聲音還是不大,說道:“去旁邊再看看吧!弄不好只是這戶人家出去了,他們家就是愛乾淨也說不定。”
我和啞巴覺得也對,我們仨慢悠悠地推開了院子的大門,見外面還是那麼死靜死靜的。四哥猶豫了一下,然後直接就往外走去。我和啞巴也跟著走了出去。
村子裡還是很靜,我們站在那些泥房子中間四處看了看,還真沒有一點兒人畜的痕跡。四哥大踏步地直接把旁邊一個房子的門推開了,然後走進去。半晌四哥走了出來,說:“也是沒人,廚房和茅坑我也看了,都一個鳥樣,連被子也一個樣,好像都是軍被,只是棉絮外的被套不一樣罷了。”
我和啞巴也覺著這村子透著古怪,分頭隨意地在各個房子看了看,結果都是一樣。每個房子都有各自的佈局和擺設,但灶臺都是埋著火星在裡面,被子也沒有塵土,好像是軍被,連茅坑都好像按著標準,裡面積著分量差不多的汙垢。
我們分開往周圍的房子裡看了看,最後站在村子中間,互相看著,自然是都沒有其他的發現。就那麼對眼發了會兒愣,突然啞巴似乎發現了什麼,大踏步地朝著村中間的那口井走了過去。四哥也忙跟著跑了上前。
我站後面猛地想起:他倆對話時說起一個什麼要找的地方,附近有水源。之前那水潭是水源,而這井豈不也是水源?想到這,我忙跟著他倆,往那水井走了過去。
水井很大,大概直徑有一米。這在北方一般的村莊來說,是不太匹配的。啞巴站在水井邊,探頭往裡面看了看,我和四哥也跟著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