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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月的正確估計。所以九·一八事變發生的第一時間,小鬼子川田中隊襲擊北營的同時,海波哥就帶著下面的幾十個弟兄衝到了瀋陽城門口,整裝待發地恭候著小鬼子對瀋陽的襲擊。

前線的戰事不時地反饋過來,北大營一萬多人的東北軍,卻被只有五百人的鬼子打得撤退了。警察部隊的東北漢子們著急地罵起娘來,海波哥的一個部下罵道:“難道又是少帥的命令,不準大夥抵抗?難道少帥真要把咱東三省送給小日本?”

與此同時,南營傳來噩耗,鬼子的第二師步兵第二旅第二十九團也順利地擊退了南營守軍。面對黑壓壓地擁向瀋陽城門的日軍,瀋陽警察們咬著牙,對小鬼子扣動了扳機。無奈的是畢竟不是正規軍隊,很快城門就被日軍攻破。瀋陽警察在黃顯聲的帶領下,和小鬼子進行了激烈的巷戰。海波哥和他那群老兄弟當時只有一個想法:瀋陽丟了,從此都要做亡國奴了。寧願死,也不能把老祖宗的黑土地讓給日本人。

和瀋陽警察們一起頑強抵抗的還有瀋陽講武堂的學生兵。那些孩子,嘴上的絨毛都沒長齊,很多人連槍都沒有,就抱著一把大刀,神色肅穆地站在海波哥他們這群平日裡作威作福的警察身邊。而在這國家危難時刻,平日裡如混世魔王一般的瀋陽警察們,也都沒有一個犯慫,始終肩並肩地守著瀋陽城。儘管狼狽不堪且戰且退,但就正如海波哥一個手下說的那樣:“咱瀋陽的百姓放縱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總也輪到我們回報瀋陽百姓的時候了。”

一個個地倒下,一次次地後退。到9月19日凌晨,傳來了黃顯聲處長要求全部警察隊和講武堂學生兵撤退錦州的命令。當時很多老警察和學生兵都哭了,不管以前認識還是不認識的,都互相抱著“嗷嗷”地大哭。那一晚肩並肩地流著血,可堅持的結果等到的卻是要放棄抵抗,撤退的命令。

很多人沒有服從命令,選擇了留在瀋陽城裡繼續抵抗,而大部分的警察和學生兵都離開了瀋陽,這些本來不是軍人計程車兵,便是東北抗日義勇軍的前身,其中就包括鄧鐵梅、王鳳閣、高玉山。選擇留下的警察和學生兵,慘烈地用血肉之軀開始了對戰日軍開進城的坦克。

海波哥是這樣說的:“當時我們很多人都沒見過坦克,只見那夜色中黑壓壓的一個大傢伙開了過來,弟兄們都舉起槍對著那大傢伙扣動扳機。甚至那些講武堂的娃娃,揹著刀衝上去,對著那大傢伙用大刀砍著全死了全部死光了。那坦克一開炮,我身邊十幾個兄弟,被炸得到處亂飛。我摔到了沙包上,再睜開眼睛時,小鬼子的槍已經對著我的額頭。我就是這麼稀裡糊塗地被小鬼子逮住的。”

說完這些,海波哥重重地低下頭去,神色黯淡。我和四哥、鄭大兵心裡也都一股股地泛著酸楚。東三省淪陷,拉開了日軍侵略中華的帷幕,也拉開了一干中華兒郎浴血抵抗的英雄詩篇。東北淪陷十年了,義勇軍就在叢林裡耗了十年。人一輩子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我們沉默地圍著火堆,等待著離奇失蹤的弟兄,但我們的思想卻已飛到了被戰火焚燒的中華大地。

鄭大兵沙啞的嗓音打斷了我們的思緒:“海波,你的意思是你在1931年9月就被俘送到了遠山戰俘營嗎?”

海波哥點點頭,說:“先是在瀋陽日軍憲兵隊關了一個月,然後就送到了這裡。當時第一批送過來的戰俘只有一百來個,都是東北軍的弟兄。那時候我們私底下還聊,說小日本居然還遵守《日內瓦公約》,還算把我們當人對待。後來幾年陸陸續續關進來的弟兄說起,被俘的中國士兵一般都是被集中屠殺,或者送去掛著戰俘營的工地折磨死。我才知道,小日本就只有遠山這一個戰俘營是按照公約來執行的。”

鄭大兵又問道:“那你們第一批關進來的弟兄們現在在遠山戰俘營的還多嗎?”

海波哥搖搖頭:“很少了,小鬼子到1933年年初開始從遠山戰俘營往外拉人,也挺奇怪的,完全沒有規律,有時候關進來才一兩個月的就帶走了,但大部分都和我們四號房的一樣,都有個三五年。像我這種關了十年都沒帶走的,也還有十幾個吧。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鄭大兵點點頭,沒再吱聲。四哥卻冷不丁地問道:“海波哥,你是瀋陽人吧?”

海波哥點頭,說:“是啊!全家老小都在瀋陽城。怎麼了?老四,你突然問我這話什麼意思?”

四哥微微笑笑,說:“沒啥!我只是問問罷了。”

海波哥嘆口氣:“唉!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小孩子現在都上日語學堂了,我都害怕我那兩個孩子跟了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