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和鄭大兵衝我和海波哥感激地點點頭。四哥說道:“萬一他們只是自己出去轉轉,或者被那鬼娃娃嚇跑了,一會兒應該會回來。咱要不分兩撥,我和兵哥出去找他們,你和雷子在這候著。”
海波哥擺手,說:“那絕對不行!”說到這兒,海波哥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管你和鄭兄弟還有沒有把我海波當個虛長你們幾歲的大哥來看,但總之現在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個弟兄出事。已經丟了仨了,你倆再一出去,是想急死老哥哥我嗎?一路上都是老四你在指揮,現在聽一次我的安排,咱窩在這等他們仨,等一會兒還不見他們回來,我們再合計。”
四哥眼神一熱,說:“行!就聽海波哥你的!”
鄭大兵遲疑了一下,但似乎也被海波哥這暖和和的話感動了,說:“那我把火再弄大點兒,咱烤烤衣服,就算等會兒還要下水,也彆著涼了。”
至此氣氛才算緩和過來。我們挨著火坐下,鄭大兵看了我和海波哥一眼說:“但答應我一點,等會兒振振他們仨進來,不要說出我的身份。我還是當我的啞巴。”
我和海波哥點點頭,海波哥問四哥:“你剛才說黃顯聲黃長官被國民政府控制了,是怎麼回事兒啊?張少帥那事我聽其他的戰俘說過,說是因為他和共黨走得近。黃長官是怎麼受牽連的?”
四哥搖搖頭,說:“我只是軍人,不想太過問政治。國共分分合合那檔子事,我輩本也管不著,但黃顯聲將軍應該是投了共黨,唉!蔣委員長到底想些啥,咱真的不能理解,國難當頭,始終還要分出國共兩家來。就說楊虎城將軍吧,和黃顯聲將軍一樣,就是想好好地打日本,可就是因為和共黨走得近,現在全家被關在重慶一個秘密機構裡。這輩子看來都沒機會出來了。”
海波哥低下頭來:“唉!咱這東三省啊如果張大帥不死,絕不會落到小日本手裡。少帥少帥也是個窩囊廢。當時‘九·一八’之前,黃顯聲長官專程去找過少帥,說鬼子可能有動靜。可少帥每天抱著那杆大煙槍,根本就不當回事。”
我來了興趣:“海波哥,這會兒也沒啥事,要不你給咱說說你們瀋陽警察當年打鬼子的事聽聽唄。”
海波哥嘆了口氣,慢慢地說起他當年在瀋陽的故事來。
1930年,東北講武堂炮科出身、已經擔任旅長的黃顯聲,卻被任命為遼寧省警務處處長,變成了警察。當時東北軍上下已充分感到東三省和日方衝突的危險,但是又缺乏和日軍正面對抗的勇氣。一旦發生危機,希望避免正規軍之間的衝突。這時,作為非正規軍的警察力量就可能成為兩軍之間的緩衝。委任黃顯聲擔任這個職務,是因為張學良希望他的精明幹練可以在中日發生衝突時最大限度地控制一線局面。其實張大帥沒有被小鬼子炸死時對張學良講過對付日本的辦法:召集各縣的警察局長開個會,動員人力,一夜之間就把南滿鐵路的鐵軌都埋到了地底下。然後二十萬東北軍主動攻打駐在大連的一萬五千日本兵。“咱幹嗎要怕小日本呢?”張大帥這樣說過。
九·一八事變,東北的軍人都說整個東三省就只有兩個明白人,就是遼寧省長臧式毅和遼寧省警務處長黃顯聲。九·一八事變前,臧省長曾多次苦苦警告張學良日軍即將動手,並派黃顯聲專門跑到北平去見少帥報告危險,張少帥那時吸毒又加上染了傷寒,在北平協和醫院住院,思維和精力都不充足。回覆依然是要求鎮定!萬一打起來不抵抗,等待《九國公約》簽字國的調停等等。
臧省長自知無力迴天,在九·一八事件發生時悲憤地讓東北軍參謀長榮臻“趕快出去調兵遣將收復瀋陽吧”,自己則以地方官必須死守地方為理由不肯離去,後絕食未死,被日軍拉入偽政府,未保晚節。
黃顯聲卻始終有著自己的主張,九·一八事變前的八月底,他已經透過當時的警務督察長熊飛弄到日軍情報,知道事變即將發生,黃顯聲不肯坐以待斃,回瀋陽後當即下令將下屬五十八個縣的警察隊擴充成十二個總隊,併發放槍支彈藥。這批槍支成了之後東北各路義勇軍中的主要武器來源之一。
後來的東北抗日義勇軍中,原東北的警察人員佔了相當高的比例,而且多位著名的義勇軍指揮官都是原東北警察出身。而黃顯聲對瀋陽的警察也進行了充分的部署,將兩千名警察組織起來,編成一個總隊併發槍,自己從九月初即晝夜不離辦公室,隨時準備應變。所以九·一八事變剛剛發生,他率領的警察總隊已經離開機關,投入抗擊之中。
海波哥當時是瀋陽市區的一個警察小隊長,也是因為黃顯聲提前一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