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點,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好像聞到了一股鹹鹹的溼氣,這是海邊經常能聞到的氣味。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荒村,躺在村長的屋子裡,昨夜的經歷又清晰地湧上了眼前。
忽然,我緊張地摸了摸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什麼都沒有,玉指環確實已經離開我了。
起床後才發現村長早已為我們準備好了早飯,熱騰騰的稀飯配著荒村人自己醃的菜,讓餓了一整夜的我狼吞虎嚥起來。
春雨的臉色看起來也好多了,似乎她已經對荒村改變了看法。
吃完早飯後我們別過了村長夫婦,匆匆地跑出了這個古老的村子。在走出村口的時候,我輕聲地問春雨:“晚上你做夢了嗎?”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淡淡地回答:“做了。”
該不是又夢見“環”了吧?但我還是試著問道:“你夢見了誰?”
“高玄。”
這個回答既出乎我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點了點頭。
走出荒村的貞節牌坊,東邊就是茫茫的黑色大海了。清晨的海邊飄著濃濃的霧,西邊的山坡上佈滿了墓地。昨晚黑夜裡根本看不出那些墓碑,現在卻異常清晰了起來,子夜時分山上的笛聲,大概也是從這些墓地傳出的吧。
早上不會有車來荒村的,我們只能靠兩條腿走出去。踏上寸草不生的山道,回頭再看看荒村,左手空空如也的無名指上忽然生了幾分涼意,心底更是幾番惆悵。
別了荒村,別了“環”,別了小枝。
在清晨瀰漫的霧氣中,我和春雨艱難地走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把我們的腿走斷了,終於搭上了一輛去西冷鎮的車子,載著我們一路顛簸著到了鎮子上。
終於回到了西冷鎮,這個富有詩意的名字,與荒村只隔著一座山樑,卻彷彿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有讀者猜測“西冷鎮”的名字來自斯蒂芬·金的小說《撒冷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