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天邊殘月斜射風陵寺,遠方村莊已聞雞鳴之聲。
山門前,郭儒昌與邢書記相對而立,他的鼻子輕輕翕動著,眼睛雖然暫時什麼也看不見,但其心中已感應到了寄生於對方體內的蠕頭蠻
邢書記自離開太乙峰後,便一路南行奔河東而來,兩日後的深夜,他終於來到了黃河故道邊上的千年古剎風陵寺。
此刻,藉著淡淡的月光,他上下打量著郭儒昌父女,口中說道:“哈,你這老鄉真逗,不但裝束怪異,而且講起話來更是文縐縐的。我嘛,是縣委的邢書記,您老是本地人,想向您打聽一處地方。”
“什麼地方?”郭儒昌不動聲色的問道。
“‘關中地臍’,您老知道嗎?”邢書記試探道。
“找‘關中地臍’作甚?”郭儒昌心中一動。
“尋人。”邢書記察言觀色,覺得自己問對人了。
“尋什麼人?”郭儒昌詫異的問道,心想地臍地下除了自己以外,並無其他人啊。
“李地火。”邢書記答道。
“如此說來,你是李地火在關東黃龍府產下的102名子孫中的一個了?”郭儒昌點了點頭,算下來,這位邢書記是自己的孫子輩兒。
邢書記聞言大吃一驚,怔怔的望著郭儒昌,嘴裡喃喃說道:“你怎麼會曉得的”
“哼,”郭儒昌鼻子撇了下,傲然道,“李地火是老夫的兒子,而老夫則是當今世上蠕頭蠻的祖宗”
邢書記更加愕然了,緊張的目光警惕並猶豫不決的盯著郭儒昌。
“不相信,是麼?”郭儒昌冷冷的一笑,隨即脖頸“咯咯咯”發出一串暴響,瞬間便抻長了兩米多,居高臨下的說道,“晚輩,還不過來拜見老夫麼?”
此刻,邢書記已不再懷疑,一時間滿身熱血沸騰,淚水撲簌簌的淌下了面頰,在這茫茫的人世間,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同類,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孩子見到了娘,失去聯絡的地下黨員歷盡艱險尋找到了組織一樣
“咯咯咯”他也晃動著腦袋,慢慢的將脖子抻長了。
淡淡的月光下,兩條長長的脖子緊緊貼在了一起,相互依偎摩擦著,纏綿而悱惻
“你爹爹李地火已經死了”郭儒昌難過的說道。
邢書記聞言愣住了,吃驚道:“蠕頭蠻不是很長壽的麼?”
“他在地臍內被人殺死了。”郭儒昌回想起來不免有些黯然。
“是誰殺了爹爹?”邢書記恨恨問道。
“一個名叫沈才華的小男孩兒。”郭儒昌回答道。
“我要為爹爹報仇!”邢書記咬牙切齒的說道。
郭儒昌搖了搖頭,忙說:“萬萬不可,那孩子是郭璞先祖的祝由傳人,所以,也就是我們的小主人”
邢書記默然了許久,他從懷裡掏出“鬼壺”,說道:“爺爺,這隻‘鬼壺’是孩兒準備孝敬李地火爹爹的,現在就送給您吧。”
“‘鬼壺’?”郭儒昌大吃一驚,急忙接過到手裡,輕輕的撫摸著那骨質光滑的小骷髏頭,心中疑惑不解。他儘管看守地臍地宮已逾兩百五十年了,可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密室,也沒看見過“鬼壺”的真面目,原來竟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骷髏頭麼?此刻,郭儒昌的雙手摩挲著這枚鴨蛋大的骷髏頭,感受到了那兩股奇特的真氣。
“這‘鬼壺’你是從何處得來?”郭儒昌謹慎的問道。
“京城,毛丨澤東主席紀念堂”邢書記把自己到京城開會後的一連串遭遇,詳盡的對郭儒昌敘述了一遍。
“奇怪啊”郭儒昌自言自語道,“難道小主人入得地宮取出‘鬼壺’後,又遇上了什麼麻煩,從而又將其丟失遺落了?”
“爹爹這東西就是和?
夢寐以求的郭家寶物麼?”郭可兒在一旁驚奇的問道。
“應該是了。”郭儒昌回答說道。
“小女子郭可兒,見過賢侄,”郭可兒目光瞥向了邢書記,遂走近前來莞爾一笑,雙手指相扣置於左腰側,彎腿屈體深深道了個萬福,“賢侄好個一表人才,不遜於先夫和?
。”
邢書記聞得女子嚶嚶之聲竟然出自面前這個光頭農夫之口,不由得大為驚訝,竟語無倫次的支吾起來:“你你是”
“這是老夫的愛女郭可兒。”郭儒昌微笑著介紹說道。
邢書記彎下長長的脖子,將頭湊在郭可兒宿主田二喜的臉孔前,瞪著眼睛看了半天,仍面現疑惑之色。
“咯咯”郭可兒發出柔媚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