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房子裡做事?”得汶停下了腳步。“你是幹什麼的?”“哦,我已被僱傭為新管家。我知道你們最後的一個管家發生了不合時宜的意外死亡。”
那是一種正常的結果。最後的管家西蒙·古氏在試圖殺死得汶並把地獄裡的魔鬼釋放出來時,從烏鴉絕壁塔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得汶在夢中又一次體現了塔樓頂那可怕的一晚,最後從夢魘中醒來了,他記得西蒙的所作所為。真是這麼短的時間以前的事麼?似乎是很久了,現在和平和安寧籠罩在烏鴉絕壁,地獄裡的東西也停止了進犯。他也知道格蘭德歐夫人在考慮要僱人取代西蒙的位置,但他不知道她已經做出人選決定了。那不正像她的風格麼?總是那麼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
“好啊,”得汶接又跨起他的大步說,“那麼,歡迎你。”
他對自己微笑著,回想著他自己正好三個半月前來到大房子時受歡迎的情形,如果那能稱得上是歡迎的話。村民設法警告他,他的腦子裡裝滿烏鴉絕壁和它的鬼神的傳奇———他很快發現傳奇是真的,儘管格蘭德歐夫人竭力否認大房子裡祖先傳下來的魔法。
現在輪到得汶向新來者致意了。他決定使用村民們對他說過的樣的話來向他致意。
“你知道,”他對伯爵恩·弗克比亞德說,“你們將在這裡發現的所有東西都是魔鬼。”
“哦,確實,確實。”小男人說。“你認為我來這裡還能是為了什麼?”
他們到了前門,頭頂上棲息著幾隻烏鴉,它們撲扇著翅膀在落滿白雪的怪獸飾的嘴裡尋找著庇護所。
“得汶,你回來了我可真高興,我正在找你並且———”
塞西莉·格蘭德歐聽到他們進來了,停在客廳和走廊之間的門口。可當她看到得汶身邊的小男人時她的話嚥了回去,張大著嘴巴。
“上帝,上帝啊,”伯爵恩說,他的眼睛注意著走廊的景象,華麗的樓梯,到處閃著許多搖曳的蠟燭。“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我聽說這個神話似的地方許久了。讓我伯爵恩·弗克比亞德想來,應該以前在偉大的侯雷特·穆爾建的這棟房裡呆過。”
“嗯,塞西莉,”得汶把大衣掛到衣架上說,“這是新的管家。”
“哈,”伯爵恩說。“你一定是塞西莉小姐,你媽媽已經告訴了我有關你的一切。”
“好可笑,”塞西莉說著,小心地走近他,“她怎麼沒對我提一句和你有關的事?”
“我能看看客廳嗎?我聽說了那麼多———”他掃了一眼敞開著的門外的遠處。“哈!侯雷特·穆爾的收藏品!”
伯爵恩趕緊上前盯著客廳。甚至從這裡,也可以看到侯雷特·穆爾的“小裝飾品”———格蘭德歐女士這麼稱呼的———很明顯地放在書架中:萎縮的頭,頭蓋骨,水晶球,在房間的遠處那端法式門房邊通向石崖上房頂的平臺,立著一套防禦盔甲。
“得汶,”塞西莉傾過身子低聲說,“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媽媽會僱一個侏儒做管家。這裡可有大量繁重的工作。”
“不是侏儒,”那聲音再次告訴他,“是守護財寶的小神。”
“他看上去夠壯的,看看他那胳膊。”
的確,現在他脫了衣服,伯爵恩·弗克比亞德露出讓人驚訝的、盡是肌肉的胳膊和有力的肩膀。他十分投入地看著走廊的景象,嘴裡發出很小的感嘆聲。
“看來你知道這棟房子和這個家庭的很多情況。”得汶說著走到他後面。“我猜這正是格蘭德歐夫人僱傭你的原因。”
“那不是我僱他的原因。”
他們都朝四下裡望了望。阿曼達·穆爾·格蘭德歐夫人正從華麗的樓梯上走下來。“可如果他已有了在這棟房子的工作知識,”她說,“那就再好不過了。”像往常一樣,她的穿著似乎是要去參加法國總統舉行的什麼正式的招待會,而不像在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在自己家裡轉來轉去等一場暴風雪的到來。她的緞子長袍拖曳在她身後的樓梯上,一串珍珠在胸前打著蝴蝶結,金色的頭髮利利索索地挽起來,露出又長又瘦的脖子。
“格蘭德歐夫人,見到您如此優雅的貴族女子我深感榮幸。”伯爵恩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低頭看著他。他幾乎還不到她的腰。
“歡迎你到烏鴉絕壁,弗克比亞德先生,”她莊重地說,“我看到你已經見過塞西莉和得汶了。”
“哦,沒錯。您的女兒肯定繼承了您的美麗和優雅。”伯爵恩笑著看看塞西莉,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得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