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得汶在客廳大聲說,“告訴亞歷山大不要戲弄伯爵恩。”
得汶想起這個男孩兒在他來到烏鴉絕壁時的滑稽動作挺好玩。他被父親忽略,在小時候就失去了媽媽對他的照顧。亞歷山大是個讓人為難的孩子,有著相當邪惡的思想。但,自從他們一起在地獄裡度過了一段時光後,亞歷山大和得汶之間形成了更強更親密的關係。這個年幼的男孩認為得汶是他在這個黑洞洞的舊房子裡的唯一真正的朋友。
“你知道,亞歷山大從來不聽我的話,”塞西莉在樓梯上喊著。“事實上他與我對著幹。我建議你自己去告訴他。”
在樓梯上,她充滿深情地望著得汶。“在那兒對那個侏儒小心點,好不好?”
“是土地神,塞西莉,不是侏儒。”
“不管怎麼樣,那個聲音說了關於那個男人的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說,”得汶失望地說。“但我確信,如果伯爵恩要做任何傷害我的事兒,那聲音會警告我的。”
“還是要小心點兒。”她聲音有點發抖,然後轉身離開了樓梯的扶手。
得汶穿過廚房,朝伯爵恩的房間走去,這裡曾是西蒙呆過的地方,這地方還是使得汶不愉快,甚至在西蒙死後幾個月,他的臭氣仍沒有徹底消散。
可當得汶拐進角落時,他高興地發現,這裡的氣味已經變了,又香甜又清爽。得汶敲著門,伯爵恩很快地就把門開啟,他的身後點著一隻又長又粗的蠟燭,一張單人床,一個西班牙衣櫃,地板上放著紫色的袋子。
“那是什麼味道?”得汶問道。
“鼠尾草。”土地神告訴他。“這種香味能治任何地方的病。”
得汶笑了:“那麼,這房間一定是有病了。”“不管什麼時候我去一個新地方,總是點著一根鼠尾草驅走那裡神鬼之類的東西。”
“真的都是那麼管用嗎?要是我在烏鴉絕壁的第一個晚上就知道多好,那就不會讓我那麼慘了。”
伯爵恩點著頭:“那麼,你就早已看到它們中的一部分魔鬼了。”
得汶皺起眉頭:“對了,有件事你得明白,要是打算在這兒呆下來,你就不能在格蘭德歐夫人身邊談論鬼魂。任何她不承認的、超出常規的事情都不能談論。”
“可為什麼她會這樣?侯雷特·穆爾的孫女應該不是個平常的女人。”
“你去問她吧,甚至發生在這個房子裡的每件事情,她都不許任何人說,她是個非常固執的女人。”
“嗯,我相信她有她的理由。”伯爵恩拉開離他最近的門,上指著架子裡面,“你是來幫我取這些東西的吧,我只需要幾件。”
得汶看著冒著泡的浴缸和擦得亮光光的鞋,微波爐爆出的一袋一袋的玉米花和一盒一盒的葡萄乾,刮鬍子用的剃鬚膏和指甲刀都是西蒙的用品。
“為什麼我們不明天開著車,去拿你自己的東西?”得汶問道,“你應該扔掉這些垃圾。”
“什麼也不浪費,什麼都能用。”
“你自己看著辦吧。”得汶把東西放到床上後,伯爵恩仔細看著它們。他撕開葡萄乾兒袋,抓了一把。但當他翻到指甲刀時,把它們推到一邊,“我不需要這些。”
得汶第一次注意到小男人的指甲又長又尖又厚,小男人微笑著關了衣櫥的門。“你做家務的時候,是不是很容易弄斷一隻指甲?”
“你意思是我的指甲?哦,不,一點兒也不,它們比石頭還硬,我的朋友,它們不會斷裂的。”
得汶坐在床上以便使他的眼睛與小男人同樣高。“好,你的經歷是什麼?告訴我,一個土地神,嚴格地來說是幹什麼的?”
伯爵恩·弗克比亞德笑了笑,“哦,你是一個聰明的人。自從你懸崖前救了我的車和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這麼想。你會些魔法吧?”
“我先問你的。”
“哦,”伯爵恩說,“我出生在落卡村莊,在費蘭德北邊的遠處。我的父母在深深的地下礦裡工作,我直到七歲時才見到白天的光亮。”
“那麼,你現在幾歲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662歲了,你會相信嗎?”
“我會的。”得汶一直注視著他,“你是個監護人,對不對?”
“哦,我想不是。監護人是從貴族祖先那兒繼承下來的,我只是個管家。”伯爵恩眯著藍眼睛看著得汶。“那麼,告訴我,我的朋友,你知道監護人是什麼嗎?”
“我的父親是,哦,是我的養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