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弄破,並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狀。得汶四處看著,休息室和客廳都被毀壞了,破碎的枝狀吊燈掉在地板上,牆壁上全是裂紋,老祖父留下的玻璃面的鐘也被打碎了,時針停在九點多一點。
“不,”得汶哭喊著,“這不可能!爸爸!你在哪兒呀?”
這時一個醜陋的東西從什麼地方跳到樓梯的欄杆上。是一隻可怕的猴子樣的傢伙,長著一嘴毒牙和一雙怒氣衝衝的黃眼睛。
“我們自由了,”魔鬼用低沉的咔咔的聲音說,“出口已被開啟,現在我們自由了。”
“回去!”得汶命令道。“回到你的地獄!”
那東西衝他笑了,“太晚了!我們贏了!”
其他魔鬼附和的笑聲和眼前這個魔鬼的笑聲摻雜在一起,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是從被毀壞的房子的不同部分,爬出的黏糊糊的爬蟲樣的東西和渾身是毛、帶著爪子的野獸,它們一起嘲弄著得汶。大房子裡,只剩下這可怕聲音的回聲。“誰幹的?”得汶問道,“誰有能力開啟那扇門?”
“哦,當然,是很了不起的一個人,”像猿一樣的魔鬼回答,“只有你有那麼大的勁!”
“不!我沒有!我沒來———”
“是的,得汶,只有你有力氣開啟那扇門,”傳來的是他父親的聲音,得汶轉身,看見父親悲傷地站在門框旁。
“絕不是我開啟的!爸爸,我從來沒開啟過———”
“可是你會的,”父親告訴他,“你會的,你的朋友也會死的。”
“這是個夢!不可思議的幻覺!”
周圍的魔鬼又一次輕蔑地突叫著,像一群粗暴而喧鬧的騎摩托車的人。
“把戒指從我手上摘下來!”得汶大喊,“我想停止這一切!”可他用盡力氣也摘不下戒指。他盯著塞西莉冰冷的毫無力氣的身體被野獸們包圍了。
“求求你了,爸爸,別讓這一切變成真的!”他一邊乞求一邊仍摘著戒指。
“只有你有那麼大的力量,得汶,只有你。”
“加入我們吧,”猿一樣的魔鬼鼓動著他。“想想你擁有的力量。你同類的其他人已經加入我們了,你不會孤單的。”
那些東西開始向他靠近。
它們發出的惡臭塞滿得汶的鼻孔,這使他屏住了呼吸。
“不要,”得汶大喊著,“我不是魔法師。永遠也不會是。”
說這些話時,他突然能摘下戒指了。它從他手上滑下滾到地板上,停留在塞西莉的血泊中。
“得汶?”羅夫的聲音。
“得汶,你沒事吧?”
“沒事,”他說著,忍不住流下淚來,他搖搖晃晃地跌到沙發上坐下來,閉上了眼睛。“太過分了,我無法承受了。”
羅夫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蹲下來讓目光與得汶齊平,“得汶,你看見什麼了?”
“我父親,”得汶抬起眼睛看著得汶。“我看見我父親了。”
“達太?”
得汶點著頭,“我想要的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可我不能,他讓我看———”
他的話哽在喉嚨裡,無法繼續說下去。
羅克珊娜坐在得汶旁邊的沙發上,她安慰地握住他的手。
“我看見烏鴉絕壁全被毀壞了,”得汶說,“塞西莉死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死了。魔鬼們統治了整個地方。房子成了它們的。”
羅夫一句話也沒說。
“我感覺那樣會讓你幸福,嗯,羅夫?”得汶說著,感覺自己變得十分生氣,“你喜歡看到烏鴉絕壁被毀滅,還有那個家庭毀滅。”
“不,得汶,我不想讓塞西莉或亞歷山大受到任何傷害,你應該知道。”
得汶覺得胃裡從沒有過這麼噁心的感覺,比任何感覺還壞,他想要吐出胃裡面的全部東西。羅克珊娜摸摸他的頭,“我給你拿點東西,”她說著站起來匆忙跑下樓梯去了廚房。
“你的確像個年輕的新手。”羅夫告訴他。
“如果你看見塞西莉倒在她自己的血泊中,你會有什麼感覺?”他想站起來可是不行。“我想回烏鴉絕壁,確定一下她是否沒事。”
“彆著急。我確信她沒事兒。如果達太給你看了那情形,那不是讓你害怕,而是給你個警告。如果我們不警惕點兒,什麼都可能發生。”
“你不知道最壞的情況,”得汶說的時候,羅克珊娜轉過身遞給他一杯薑汁啤酒,他一口氣喝完,這的確讓他感覺好點了。
他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