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煙霧組成的影子在房間內轉悠,四處檢視情況,它們有時重合,有時分散開,導致無法清點出數目,也許有三隻,也許是兩隻。
就形體的高度和體積而言,看上去這些煙影不像是武天自己養的鬼,跟醫院裡所見的那兩隻恐怖的玩藝兒倒是有一點點相似。
武天不禁擔憂,難道胖經理派出它們對付自己?
想來確有些可能性,也許胖經理看到他老也不死,氣色也不差,於是失去了繼續等待的耐心,乾脆自己動手。
他不明白自己養的鬼哪裡去了,為何還不出來把這些闖入者趕走?
難道睡著了?鬼也需要睡眠嗎?
他想伸出腦袋看看床底下兩隻罈子的情況,卻又怕失去床的保護,只好躺著不動。
煙影在房間內轉悠了一會兒之後慢慢來到床前,在距離他一米多遠處停下。
怪東西就在眼前,然而他仍舊無法看清楚,因為這三團影子完全呈霧狀,像是一團較濃的煙聚合在一起,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弄出仿人的形態。
武天緊張得快要暈過去,幾次想用棉被徹底矇住腦袋和眼睛不再看,卻又因為好奇而沒有這麼做。
他在想,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弄清楚闖進來的到底是什麼玩藝兒。
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三團煙影慢慢變矮,像是收縮了,然後鑽入了床底下。
這算什麼事?
自己養的鬼與闖入的怪東西之間會不會發生一場戰鬥?
他滿腔驚恐,縮在床上不知如何才好。
如果自己養的鬼與三團煙影發生衝突,會不會波及到躺在床上的他?
正在考慮要不要跳下床跑出門去,卻聽到床下傳來模糊不清的話語聲,像是某個鼻子阻塞的老頭在夢囈。
“嗚嚕——噓——啊啦喲——”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然後又傳來一陣‘吱吱咯咯’的奇怪響動,像是誰在笑或者是打鬧嬉戲。
這時氣溫更低了,就算裹緊了棉被,武天仍然覺得自己像是光著屁屁在街上走,忍不住顫抖,上下牙之間發出一些不受控制的碰撞聲。
桌子上的啤酒瓶突然炸裂,幾片玻璃掉到地上,裡面的酒卻沒有流出來,因為已經凝結成冰塊。
鬼的社交活動
由於宿舍內的溫度常常低得不像話,所以武天換了厚實的棉被,但是此時卻不怎麼管用。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凍死,必須採取措施。
枕頭旁邊就有新買來不久的保暖內衣,據說南極考查隊的成員都穿這玩藝兒。
他伸出手,把保暖內衣抓住,慢慢拖回到棉被內,注意避免弄出任何聲音。
手在棉被外面僅僅只呆了不足十秒鐘,面板表面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就像比伸到冰櫃當中更刺激。
他在棉被裡開始穿衣,做這事的時候,床難免會產生搖晃,但是此時他已經顧不了太多。
他發現一個問題,床搖晃的時候,底下的奇怪聲音就會暫停,他不再動彈,床下的吱吱咕咕聲以及笑聲和呼嚕聲又會響起。
他不禁推想,也許下面針對自己的某種陰謀正在進行,所以這些東西對他尚有幾分忌憚。
稍後,他覺得不太像是陰謀,感覺更像一夥幼稚的小學生在開派對或者胡鬧。
如果這樣的話,他的行為可能會對其有所影響,由此推想,那些奇怪的東西大概希望他乖乖躺著別動,最好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為人服務的鬼有沒有屬於自己的社交活動,能不能自由自在地交友和娛樂,刑大師不曾說過相關的事,那本《只需十分鐘,你也可以學會養鬼》的小冊子裡也沒有提到。
想來鬼也需要跟同類交流,也許,三團煙影是女鬼和嬰兒鬼請來的朋友。
過了十幾分鍾,床底下的吱吱咕咕聲依舊,漸漸聽習慣了之後,感覺倒也不像是有惡意。
加過衣服已經有一會兒,果然很管用,身上不再覺得冷,加之厚棉被的作用,甚至還有一點點熱。
他漸漸產生了與床下這些東西交流的願望。
先前與胖經理派出的灰影子都能夠進行談話,現在當然也可以和床下的東西說幾句。
他輕輕在床板上拍擊了兩下,然後問:“你們在做什麼?”
床下傳來這樣的聲音:“吱吱啞唔——噢啊——”
這算什麼回答?他愣住片刻,稍後鼓足勇氣問:“如果在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