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部分

電腦,就改變了方向。不一會,章豪猛地聽見電腦主機砸在地上的巨大金屬聲響,章豪被這聲響所震驚,就像刀片一樣迅速快捷地切走了耳朵。章豪衝進書房,看見老婆正趴在顯示器上弓著背嘔吐。

章豪覺著一個時代結束了。

後記:貓的遊戲精神

作者:吳玄 中國作家網2004年6月17日

民間傳說貓是老虎的師傅。老虎是百獸之王,那麼貓應該就是帝王師了。相當於張良、孔明、劉基一類的人物。

我一直不太喜歡貓,也不懂民間傳說為什麼把貓在動物界的地位抬得那麼高。後來,有一天我似乎忽然明白了,貓吃老鼠,從來不是馬上吃掉的,而是戲耍之,把玩之,貓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藝術天賦,一種冷嘲熱諷的遊戲精神。貓的這種戲耍把玩的態度,完全擺脫了胃的控制,使充滿暴力的進食過程,上升為戲劇性的一次審美活動。這在動物界確乎是獨一無二的,貓確實比老虎高明。

我說的當然是一個隱喻了,我真正想說的是,貓的遊戲精神就是小說家的精神,有一種小說家就是貓。譬如魯迅先生,魯迅先生和世界的關係就是貓和老鼠的關係。也是一種戲耍把玩的態度,一種冷嘲熱諷的遊戲精神。他的《孔乙己》、《阿Q正傳》、《故事新編》莫不如此。貓的敘事是冷酷的、殘忍的,同時也是愉快的、審美的,貓的臉上總是混合著既像笑又像哭,既不像笑又不像哭的那種表情,大約就是果戈理所謂的“含淚的微笑”。貓的這種遊戲精神,面對現實很可能是遭人厭的,而一旦在虛構的小說世界裡展現出來,卻是偉大的。它賦予了小說從容、幽默、智慧、深刻、冷漠、兇惡等品質,小說因此在輕與重、快與慢、靈與肉、生與死、醜陋與優美、形而下與形而上之間,揮灑自如。

有一種小說家生來就是貓,貓自然是天才。貓的遊戲精神無疑是小說史上最重要的精神資源,起碼也是最重要的精神資源之一吧。這樣的作家,除了魯迅,在我的印象中,還有錢鍾書,斯威夫特,還有博爾赫斯,好像也是。貓的遊戲精神,是可以作為小說的一個標準的。魯迅先生用他那種戲耍而又冷酷的敘事,解構吃人的歷史,錢鍾書朝別人吐智慧的唾沫,斯威夫特極其輕蔑地嘲弄人類,博爾赫斯則一本正經地遊戲語言。不過,作為小說家的貓,他敘述的可能不是別的,而正是自已,就像魯迅先生說的,有一遊魂,化為長蛇,不以齧人,自齧其身。真正的小說家,我想是在自齧其身的時候,也是那麼一種戲耍把玩的態度,那麼一種冷嘲熱諷的遊戲精神。

向偉大的貓學習。

本土敘事與全球化景觀——評吳玄的小說

作者:孟繁華 中國作家網2004年6月17日

吳玄是新近崛起的小說家。他出生於60年代中期,當批評無能為力或捉襟見肘的時代,他就理所當然地被歸於60年代這個不知所云的群體裡。對60年代以後出生的作家,批評界的反映是十分怪異的:一方面,他們因提供了新的小說經驗,為批評家對文學的闡釋提供了新的話語空間,於是這代作家莫名其妙地迅速“竄紅”,在一段時間裡,60年代作家幾乎成了當下小說家的另一種命名;一方面,60年代作家的複雜性和多樣性,以及他們與“先鋒”乃至傳統文學的曖昧關係,彷彿他們又不大被信任:他們既沒有作為資本的集體記憶,又沒有對當下“狂歡”生活的切實體驗。他們彷彿是被懸置起來的一代人。這樣一個“尷尬”年齡段的作家群,就在這樣一種語焉不詳的批評語境中被談論著。但事實並不這樣簡單。在我看來,即便同是60年代出生的作家,只要認真閱讀他們的作品,其實他們是非常不同的。批評界願意概括出“60年代”這樣一個概念,本身就表達了批評家的某種理論惰性。概括/指認,是批評界多年慣用的方式,但在當下的批評實踐中,這已經是一種失效的批評策略。當多元文化實踐為概括帶來困難的時候,我們能做的也許就是具體作家的具體分析。

吳玄是這個年齡段作家群體中一個,我與他只有一面之緣。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謙虛、靦腆,似乎不善言辭。但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那種年輕人少有的質樸和誠懇,給人一種親切和信任。當我部分地閱讀了他的小說之後,“文如其人”的說法在吳玄這裡得到了證實。當然這不是評價小說的尺度,但某種感覺確實會給批評以影響。我要說的是,吳玄小說表達的是本土敘事和全球化景觀,但他的小說不風頭、不張揚,那裡有一種憂傷,有一種反省,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真實的體會和矛盾的心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