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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時弗雷德里卡·賴斯飄然而至,我們也就沒能再說什麼了。她穿一件畫像裡的聖

母常穿的藍色禮服,看起來羸弱無力,後面跟著拉扎勒斯。接著,尼克也旋轉著跳了進

來。她穿一件黑色禮服,肩上圍著一條舊的中國披肩,顏色鮮紅,十分醒目。

“好哇,諸位,”她說,“來點雞尾酒怎樣?”

我們就喝起酒來。拉扎勒斯向尼克舉起酒杯說道:

“這的確是一條少見的圍巾,尼克。是舊的嗎?”

“是的。是我祖父的祖公的叔公蒂莫西出門旅行帶回來的。”

“美得很——古色古香的美。你找不到能跟它相配的東西。”

“它很暖和,”尼克說,“在看焰火的時候是很有用的。而且這種顏色叫人快活。

我不喜歡黑顏色。”

“不錯,”弗雷德里卡說,“尼克,以前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穿黑衣服。咦,為什

麼現在你穿起黑顏色的衣服來了?”

“哦,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姑娘負氣地走到一旁。我看見她的雙唇霎時像被螫了

一下似的扭歪了。“一個人做的事情並不是都能說得出理由的。”

我們進去吃晚飯。這裡有了一個帶點神秘味兒的男僕——我猜是為了這次請客而臨

時僱用的。晚飯的食物普普通通,但香檳酒卻是上等的名牌貨。

“喬治還沒來,”尼克說,“昨晚他得趕回普利茅斯真叫人掃興。我希望他今天晚

上會趕來,至少能趕上舞會。我給馬吉找了個男舞伴。如果說風情味兒不夠足,外表總

還看得過去的。”

窗外隱約傳來一陣馬達喧囂聲。

“嗨,這些該死的賽艇,”拉扎勒斯說,“簡直討厭透頂!”

“那可不是賽艇,”尼克說,“是一架水上飛機。”

“我想你說得不錯。”

“當然不會錯的,從聲音裡聽得出來。”

“你什麼時候去買一隻這種大飛蛾,尼克?”

“等我發了財吧。”尼克大笑起來。

“那時候,我想,你會飛到澳大利亞去,就像那個姑娘一樣,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要學她”

“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賴斯太太用睏倦的聲音說,“多堅強啊,簡直難以想

象——一個女孩子獨自開一架飛機飛越太平洋!”

“我為所有這些勇敢的飛行員唱讚歌,”拉扎勒斯說,“如果邁克爾·塞頓在他的

環球飛行中獲得成功,馬上就會成為當今的英雄。可惜他開著飛機進了墳墓。像他這樣

的孤膽英雄英國是損失不起的。”

“他可能還活著。”尼克說。

“不會的,連千分之一的希望都不存在了,可憐的瘋塞頓!”

“他們老是叫他瘋塞頓,是嗎?”弗雷德里卡問。

拉扎勒斯點點頭,說:

“他出身於一個相當瘋狂的家庭。他的叔叔馬修·塞頓爵士是個瘋狂到極點的人,

一個星期之前死了。”

“就是那個創辦了許多鳥類禁獵地的百萬富翁嗎?”弗雷德里卡問。

“是的。他憎惡女人。我猜他以前大概上過女人的當,於是他一心一意愛上了各種

各樣的鳥兒。他曾經買下沿海一些島嶼並把它們變成了鳥類的天堂。也許這就是他的自

我安慰和對女人的報復。”

“你們為什麼一口咬定說邁克爾·塞頓死了?”尼克對這件事鍥而不捨,“我不懂

為什麼要放棄希望!”

“哦,你認識他,對嗎?”拉扎勒斯說,“這我倒忘了。”

“去年我和弗雷迪在託基見到過他。”尼克說,“他對人有種特別的魅力,對不對,

弗雷迪?”

“別問我,親愛的。他是你的戰利品而不是我的。我記得他帶你飛過一次。”

“是的,在斯卡伯勒,真叫人心裡發慌。”

這時,馬吉用社交場合裡那種彬彬有禮的口氣問我:

“黑斯廷斯上尉,你坐過飛機沒有?”

我告訴她說在一次去巴黎的往返飛行中,我算是嘗夠了空中旅行的滋味了。

忽然尼克叫了一聲跳起身來,說:

“來電話了。你們別等我,時間不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