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偷了東西,我連和你說話都要省回呢。”
範良極為之語塞,尷尬一笑,摸出煙管,一副賊相地吞雲吐霧,回覆本色,逕自走去看其它模型。
虛若無並不理他,指著較遠處一座解剖了半邊開來連著城牆的城樓道:“這便是京師這裡的城牆了,全長超過百里,圍起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城市,城樓高五層,城頭可容兩馬並馳,我故意選臣石為城基,磚頭都由我配方燒製,磚縫間灌以石灰和桐油,共有十三座城門。城門上下都有藏兵洞,又在最大的四個城門加設“月城”,以加強防衛力。當年花了我不少心機呢!”韓柏至此才明白朱元璋為何對虛若無如此顧忌,還有誰人比他更明白大明的建和防禦系統,根本就是他一手弄出來的。
範良極放恣的聲音傳來道:“老虛:為何不見朱元璋的皇宮和孝的模型呢?”
韓陳兩人心中暗歎,還以為這老賊頭對模型主感興趣,原來只是為了方便偷東西。
虛若無啞然夫笑道:“老範你最好檢點行為,若非看在韓小兄的臉,我定叫你有一番好受。”
他說來自然而然,一點不把範良極身為黑榜人物的身分放在眼內,卻沒有人感到託大。
範良極回眼望來。嘿然道:“打不打得過你,日下說來沒用,但說到逃走功夫,連裡赤媚的“天魅凝陰”都怕拿我不著。”
聽到裡赤媚三字,虛若無雙日倏起精電。冷哼一聲道:“聽說他快要來了,你即嘗和他比比看吧!”韓範陳三人同時色變,愕然道:“什麼!”虛若無再沒有說下去的興趣,向鐵青衣點頭道:“青衣:麻煩你吩咐下人在月榭開飯,順便看看那野丫頭有沒有空來陪我們。”
韓柏心中大喜,想起可以見到虛夜月,全身骨頭都酥軟了。
鐵青衣領命去後,範良極來到比他高了整個頭的虛若無旁,仰起老臉眯著眼道:“為何你要買這小子的帳,他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價值呢?老虛你早過了愛才的年紀吧!”韓柏和陳令方亦豎起耳朵,想聽答案。
直到這刻,他們仍摸不著鬼王邀他們來此的目的。
虛若無淡淡道:“到月榭再說吧!”三人隨著虛若無,往對著楠樹林另一方的院落漫步行去。
虛若無不知為何興致特佳,不住向三人介紹解釋莊院設計背後的心思和意念。
他用辭既生動.胸中見識更廣闊淵博,縱使外行人聽他娓娓道來,都覺趣味盎然,廣增裨益。
此人之學,只就建一道.便有鬼神莫測之機。
穿過了一個三合院後,眼前豁然開朗,一泓清池浮起了一個雅緻的水榭,小堤透過斷石小橋直達他的大門。
亭、橋、假山、欄干、把水榭點綴得舒閒適意。
榭內有一小廳,陳設簡雅。無論由那個窗看出去,景物都像一幅絕美的圖案。
四人圍桌坐下後,自有俏丫環奉上香茗。
下人退出後,虛若無忽向韓柏道:“為何一日不見,你的功夫竟精進了許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小弟身上?”
韓柏和範良機臉臉相覷,心內駭然。
昨夜虛若無只是在旁看了蒙著臉的韓柏刻許鐘的短暫時光,竟摸通了他的深淺.所以現在連韓柏魔功突然精進了,都瞞不過他的眼光,可知這在朝庭內武技稱冠的人,眼光高明至何等程度。
韓柏感到很難隱瞞他,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欲言又止。
虛若無灑然一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小弟不用說了。”
三人連範良極都忍不住對這人的豁達大度生出好感,難怪當年他助朱元璋打天下時,投靠他那些桀驁不馴的武林高手,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虛若無旋又失笑道:“想不到以元璋的眼力,都會給你這小子瞞過,真是異數。”接著望往窗外,眼中射出思索的神色。
三人都不敢驚擾他。
只有範良極吞雲吐霧的“呼嚕”聲,魚兒間中躍離榭外池水的驟響。
午後時分鬼王府這角落裡,寧洽祥和。
虛若無望向陳令方道:“我知你一向酷愛相人之學,可否告訴我什麼相是最好的。”
陳令方一愕後,自然而然望往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範良極,還未作聲.已給範良極在臺底踢了一腳。
虛若無向範良極奇道:“範兄為何要踢令方?”
範良極臉容不改,吐出一口醉草煙後,兩眼一翻道:“這老小子倚賴心最重,凡答不來的事便求我助拳,我又不是通天曉,怎會萬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