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如坐針氈,恨不得快點回家睡覺。
直到此刻,他仍摸不清盈散花對燕王父子的圖謀,又不能把她身分揭穿,因為那定會為她招來殺身之禍。
看她一貫慵懶嬌俏的風流樣兒,輕顰淺語,一皺眉、一蹙額,立時把白芳華比了下去,眾妓更是遠遠不及。
燕王棣顯然對她極戚興趣,目光不時在她悄臉酥胸間巡梭,而盈散花有意無意間一對剪水雙瞳亦滴溜溜地不住往燕王飄去,瞧得韓柏更是心中暗恨,又為白芳華對他的忠心不值!像燕王棣這種帝皇之子,怎會把白芳華的誠意當作什麼一回事,充其量看她作一隻連繫鬼王的棋子而已。
他接觸朱元璋多了,更瞭解這類人的心態,就是你對他盡忠是應份的,而他只會關心自己的權位,所有人都是為了鞏固他權位而存在的工具。
眾妓逐一唱罷,燕王笑道:“芳華!本王很久沒有聽過你甜美的歌聲了。”
白芳華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再偷看了韓柏,才大方地走到廳心。
她才開腔,立時像轉了另一個人般,表情變化多姿,無論聲色技巧,均遠勝眾妓,聽得眾人如痴如醉時,她已回到席內。
眾人鼓掌叫好。
陳令方讚不絕口時,船身一震,香醉舫終起碇開航。
媚娘返回廳內,著樂師和眾妓退下,又作出指示,佳餚美酒立時流水般奉上來。
韓柏幾次想與白芳華說話,都給她故作冷淡的態度嚇退,這時聽到範良極對燕王說及清溪流泉,一笑插入道:“早知燕王對這酒有興趣,今晚我們便捧一來,喝個痛快。”
燕王哈哈笑道:“不若我們再訂後會,便可一嘗貴夫人天下無雙的釀酒絕技。”
盈散花向燕王拋了一記媚眼,甜甜一笑道:“那可要預妾身一份兒,讓妾身為燕王斟酒助興。”
以燕王城府之深,仍禁不住她的公然挑逗,色授魂與,開懷笑道:“既有絕世美酒,又有當今豔色,正是求之不得。一
小燕王眉頭大皺,顯是不滿兩人眉來眼去,當眾調情,可是懾於乃父威權,那敢露出不快之色。
韓柏和範陳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想到盈散花的目標其實是燕王。
韓柏暗忖若盈散花要迷惑燕王,勢不能以秀色魚目混珠,那不是要親自獻上肉體嗎?旋即拋開此事,決意不再想她,借敬酒湊到白芳華耳邊去,輕輕道:“值得嗎?”指的當然是燕王並不值她全心全意的對待。
白芳華亦湊到他耳旁,當他還以為她回心轉意時,豈知她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韓柏怒火攻心,恰好這時穿得花枝招展的媚孃親來為各人斟酒,遂向燕王笑道:“若主人家不反對,小使想請媚娘坐到身旁,談談心事兒。”
媚娘“啊”一聲驚喜道:“大人青睞,折煞媚娘了。”
燕王欣然道:“只要客人盡歡,何事不可為。”
立時有人搬來椅子,安插她在白芳華和韓柏之間。
白芳華神色一黯,知道韓柏藉此表現出對她的決絕,差點要痛哭一場,只是強忍著不表現出來,心情之矛盾,說都說不出來。
媚娘欣然坐下後,韓柏立時殷勤相待,不住把飯菜夾到她碗裡,哄得她意亂情迷,芳心欲醉,任誰都看出她愛煞了這俊郎君。
韓柏故意眼尾都不望向盈散花和白芳華,一時和燕王,範良極等對酒,一時和媚娘調情,還灌了她兩大杯酒。
範良極這時亦借敬酒為掩護,向他打了個眼色,暗示照著現在的船速,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和連寬所在的忘憂舫擦身而過,教他想辦法溜出去。
韓柏用眼射了射身旁的媚娘,表示可借她遁往上房,裝作借酒行兇,實則溜出去殺人。
範良極一想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兩人拍檔已久,雖眉來眼去,旁人那能察破。
燕王又和盈散花調笑起來,互相對酒,看得小燕王更是心頭不快。
這時盈散花對燕王越發露骨,發揮著她驚人的誘惑力,當她捧胸撫心時,燕王的目光便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酥胸處,視小燕王若無物。
皇室的倫常關係,確大異於平常人家。
謝廷石忽道:“燕王!是時候了。”
燕王依依不捨地收回與盈散花糾纏的目光,拍了兩下手掌。
燈火倏地熄滅,只剩下四周花糟的亮光,比前暗了很多,平添神秘的氣氛。
韓柏乘機探手下去,摸上媚孃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