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因為他就是蒙赤行的弟子。
浪翻雲眼力竟高明至此,從龐斑的手挑戰書推斷出了對方的出身來歷。
浪翻雲舉起‘清溪流泉’,一飲而盡,腦海泛起厲若海俊偉的容顏,道:“這一杯是為厲若海的丈二紅槍喝的。”語罷,長身而起。
凌戰天剛坐得舒舒服服,不滿道:“才講了兩句,便要回家了!”
浪翻雲取回桌上的書哂道:“我要趕著去打他十來斤清溪流泉,拿回家去,自從有了這絕代好酒,我自己釀酒的時間全騰空了出來,累得我要找部老莊來啃啃,否則日子如何打發!”
凌戰天啞然失笑道:“我們忙得昏天黑地,你卻名副其實地‘被酒所累’,生出了這個空閒病來。”
浪翻雲將書塞入懷事,拍拍肚皮道:“講真的,戰天!當你不板著臉孔說公事話時,你實在是個最有趣的人。”
轉身便去。
市郊。
在林中的一片空地裡,韓柏怒氣衝衝向翹起二郎腿,坐在一塊石上,正悠閒吸啜著煙管的範良極道:“我並非你的囚犯,為何將我押犯般押解到這裡來?”
範良極道:“一天你未娶朝霞為妾,你也不可去追求別的美女。這叫守諾!”
韓柏嘿嘿笑道:“你當時只是說要我娶朝霞為妾,並沒有附帶其它條件。”
範良極老氣構秋道:“所以我說你是沒有經驗閱歷的毛頭小子,我也沒有附帶你不能殺死朝霞,那是否說你就可以殺朝霞,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大家也應明白的!”他說的是那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韓柏對他的強辭奪理本大感氣憤,但當看到範良極眼內的得意之色時,知導這死老鬼正在耍弄他,暗忖我那會中你的好計,忽地哈哈一笑道:“你要我娶朝霞為妾,自亦擺明我另外還得有正妻,所以我理應去追求另外的女子才對,否則豈非有妾無妻,沒有妻又何來妾?”
範良極想不到這小子忽地如此能言善辯,窒了一窒道:“這麼愛辯駁,像足個小孩子。”
韓柏一點不讓道:“如此嘮嘮叨叨,正是個死老頭。”
兩人對望一眼。忽地一齊仰天大笑起來。
範良極笑得淚水也嗆了出來,喘著氣道:“你這小鬼趣怪得緊。”
韓柏笑得踏了下來,揉著肚子道:“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我的年輕和我的受歡迎。”
範良極嗤之以鼻道:“剛才秦夢瑤似乎並不大歡迎你。”
韓柏愕然道:“你竟知道她是奏夢瑤!”
範良極不答反間道:“小柏!讓我們打個商量!”
韓柏戒備地哂道:“你除了威脅外,還有商量這回事嗎?”
範良極道:“所謂‘威脅’,就是甜頭大至不能拒絕的‘商量’,小鬼頭你明白了沒有?”
這回輪到韓柏落在下風,氣道:“我還要感激你是不是?”
範良極微微一笑道:“假設我助你奪得秦瑤的芳心,你便讓朝霞升上一級。秦夢瑤是左,她便是右,秦夢瑤是右,她便是左,你說如何?”他也算為朝霞落足心力,一點也不放過為她爭取更美好將來的機會。
韓柏一愕道:“你倒懂得趁火打劫的賊道。”
範良極冷然道:“當然!否則那配稱天下群盜之王。”
韓柏故作驚奇地道:“你做賊也不感覺慚愧嗎。”
範良極道:“當你試過穿不暖、吃不飽,每一個人也可以把你辱罵毒打的生活後,你做什麼也不會慚愧。”
韓柏訝道:“我以為只是我一個人有這遭遇,怎麼你”忽然間,他感到與範良極拉近了很多。
這是個既可恨,但亦可愛復可憐的老傢伙,儘管表面上看去他是個那麼充滿了生命力、鬥志、樂天和堅強的‘老鬼’。
範良極眼中閃過罕有的回憶神倩,嘆了一口氣道:“我一生中從不受人之恩,因為在我七歲那年,啞師從寒冬的街頭,救起我後,我知道自己已領盡了上天的恩賜,不應更貪心了。你想我天生是這麼矮瘦乾枯嗎?其實是那時餓壞了。”
頓了頓,範良極陰沉下來道:“就是他,使我成為天下景仰的黑榜高手,我在遇到你前,從不和人說話,因為我從啞師處學懂了沉默之道,就是那種‘靜默’,使我成為無可比擬的盜中之王。我活命的法寶,就是靜默和忍耐。”
韓柏點頭同意道:“說到偷盜拐騙,不動聲息,確沒有多少人能及得上你。”
範良極弄不清楚這小子究竟是挖苦他,還是恭維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