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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龐斑的整個生命史內,從沒有過比這十日更有機會被人殺死。
為此,他決定了在這十日內不借一切殺死龐斑,或是被殺;因一過了這十日,便再難有機會。
厲若海說過龐斑十日內休想和任何人動手,就是十日內動不得手,厲若海是不會錯的,因為他是和龐斑絕對地同一級數的高手。
直到風行烈在空中看到厲若海和龐斑的決戰時,才明白到厲若海在武學上的偉大成就,更明白到龐斑的可怕。
為了冰雲,為了厲若海,為了天下武林,他風行烈必須殺死龐斑,就算機會連一分也沒有,他也絕不會畏縮。
就像厲若海,生死全不介懷。
那才真是好漢子!
龐斑微微一笑道:“風兄挾滿懷激情而來,為何不立即出手,氣勢便不會像現在般一衰竭下來了。”
他雖揹著風行烈,但卻像面對面和風行烈說話。
風行烈道:“龐兄正和對面兩位仁兄劍拔弩張,我怎能乘危插入?”
龐斑仰天一嘆道:“只是風兄這種氣度,便可推斷出風兄將繼令師厲若海之後,成為天下尊崇的高手。”
範良極在那邊悶哼道:“不過是個滿口講仁義道德的傻子吧!”
龐斑微微一笑道:“範兄說笑了,請問範兄知否為何我身負內傷,仍然現身出來會見你們?”
三人齊感愕然,想不到龐斑忽地承認負了內傷。
韓柏望向風行烈,後者立時生出感應,往他回望過來。韓柏像見了親人般打了個招呼,風行烈微笑點頭,他當然認不出眼前這魁梧強壯的青年男子,就是那晚在渡頭救起他的瘦弱小子,不過見對方昂然和龐斑對峙,心中早起了惺惺相惜之意範良極奇怪地望著龐斑道:“龐兄肯現身,自然是自信可在負傷後仍能穩勝我們三人,難道還有別的理由嗎?”
龐斑搖頭道:“非也非也,若無必要我也不會和你們動手。”
韓相一呆道:“你這樣說,豈不是教我們非趁這機會揀便宜和你動手不可1,”龐斑微微一笑道:“若你們真要出手,我只好施展一種將傷勢硬壓下去的方法,盡斃你等之後,再覓地療傷,希望一年內能完全復原過來。”
一年後,就是他決戰浪翻雲的日子。
韓柏奇道:“你手下能人無數,大可叫那什麼十大煞神出來,何用施展這麼霸道的方法,徒使內傷加重?”
龐斑傲然一笑,卻不回答。
範良極悶哼道:“你這小子真無知還是假無知,威震天下的魔師也要找人幫手,傳出去豈非天大的笑話。”
氣氛一時僵硬至極點。
究竟是動手還是不動手?這可能是唯一可以傷害或甚至殺死龐斑的機會。
三人心中也升起對龐斑的敬意,這魔君的氣度確是遠超常人。
韓柏更從他身上,看到了和浪翻雲近似的氣質,那是無比的驕做和自信,一種做然冷對生死成敗挑戰的不世氣魄。
範良極嘿然道:“你還未說出現身的理由呀!”
龐斑沉吟片晌,沉聲道:“首先是韓小兄體內的魔種惹起了我的感應,使我的好奇心蓋過了其它一切的考慮;至於風兄,由於他能於百息之內,連勝十三名我的手下,迫進二百六十一一步,我便推斷出他終有一日可達至厲若海甚或更加超越的境界,一時心生歡喜,不得不和他一見。”
三人心神的震駭,確是任何筆墨也難以形容,尤其是風行烈,因為他知道龐斑果無一字虛言,在龐斑叫停戰時,他剛踏出了第二百六十二步。但龐斑既要‘見’他,為何又不回過頭來?韓柏持戟的手顫了顫,心中升起龐斑高不可攀的感覺,這魔君在他和範良極時刻進襲的壓力下,竟仍可分神去留意風行烈。
範良極知道若再讓龐斑繼續‘表演’下去,他們三人可能連兵器也嚇得拿不穩,暴喝道:“是戰是和,你們兩人怎說?”
風行烈淡然道:“我不打了!”
範韓兩人齊感愕然。
範良極若不是為了要韓柏去娶朝霞為妾,拿刀指著他也不會來和龐斑對著幹,能不動手自是最好,只不過被厲若海之死刺激起豪氣,才拚死出手。
韓柏雖因赤尊信而和龐斑勢成對立,但和龐斑卻沒有直接的仇恨,動手的理由不是沒有,但不動手的理由則更有力和更多。
反是風行列從任何角度看去,也必須動手一搏,但現在卻是他表示不戰,真使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