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與陳友諒鄱陽湖之戰般,令他有再世為人的滋味。韓柏亦聽得顛倒迷離,不過他仍不忘偷看旁邊的雲素。這堪稱天下最美的小尼姑已忘了數珠唸佛,清秀無倫的俏臉露出茫然之色,聽著憐秀秀唱到“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惟見夜間出去。不如向兒底下,聽人笑語。”
戚長征卻忘了像韓柏看雲素般偷瞧薄昭如,想起了福薄的水柔晶,又念起韓慧芷的移情別戀,饒他如何豁達,在這一刻亦不由黯然傷懷。
如何與水柔晶由生死相搏的敵人,變成患難與共的愛侶,又如何與韓慧芷小樓巧遇,傾吐真情。情景,遂片遂段地浮現心湖,熱淚由眼角瀉下來。
最後他忘了韓慧芷,心中充塞和積壓著那對水柔晶香消王殞的悲痛,衝破了一直以來強起來的堤防,傾塌的沙石粉碎瓦解,包含了忿怨悔恨和不平的情緒,洪水似的狂湧起來。耳旁響起薄昭如低柔的聲音道:“不要哭好嗎?”說到最後聲帶嗚咽,顯是受到戚長怔的感染,自己都忍不住下淚,亦可知她一直是在關心和注意著這被她拒絕了的男子。
戚長征清醒了過來,暗罵自已也會被憐秀秀感動得哭了起來,忙舉袖拭淚,尷尬不已。幸好小玲瓏等都俏目溼潤,全神投入到戲臺上去,沒有發覺他的失態。
倏地一條雪白的絲巾遞到眼前。
戚長征伸手去接,有意無意間碰到薄昭加的玉手,兩人都心頭一震,不敢去瞧對方,裝作看戲的含混過去。
谷姿仙哭倒在風行烈懷裡,想起最初愛上了浪翻雲,後來再與風行烈相戀,其實自己心裡仍有部分給浪翻雲佔據著,所以一直那在蓄意迴避這天下無雙的高手,害怕與他說話。
風行烈撫著谷姿仙的秀髮,憶起在神廟內初遇靳冰雲時那種不能剋制的驚豔感覺,自此後除了秦夢瑤外,再沒有美女能予他這種震撼。
虛夜月可能是他們中最快樂的一個,一來因她沒有什麼心事,更因她正活在幸福裡,歌聲適足令她回憶起與韓柏比武鬥氣以至乎熱戀的種醉人光景。
憐秀秀的歌聲不但勾起了所有人深藏的情緒,也觸動了她本人的深情。
鼓樂聲悠然而止。
憐秀秀終唱罷了“才子戲佳人”的首本名曲“佳人廟怨”。
憐秀秀俏立臺上。
戲棚內一時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這刻本應是耶小書僮大意掉下了東西,驚動了憐秀秀,發現有人偷聽她向神佛吐露心聲,大發嬌嗔。
誰知那反串扮演書僮的卻哭得什麼都忘了,漏了這一著。
任榮龍也忘了給以提點,呆看著憐秀秀。
愛慕傾倒的情緒在胸臆狂流,暗忖若這戲內的人生能化為現實,我就是天下間最幸福的男子了。
在這死般嚴肅寂靜的當兒,驀地有人鼓掌怪叫兼喝,原來是範良極。這老小子一生還是首次看戲,根本不知道戲仍沒有完結。
接著全場聲掌聲如雷貫耳般響個不絕。
憐秀秀轉過要來,面對著上千對灼熱的眼神和海潮般湧來的讚賞,心中只想到了浪翻雲,待會他就會來帶她走了。
在眾人跪送中,朱元璋領著允和陳貴妃,在最嚴密的保護下,離開戲棚,返回內宮,準備赴南郊祭祀天地。
來看戲的王侯大臣和家眷們,仍聚在戲棚外,大部分集中到後臺外的空地去,希望能再睹憐秀秀的風。
韓柏等橫豎暫時仍閒著,不願與人爭道相擠,留在座位處,靜待人潮湧出棚外。
虛夜月向範良極怨道:“戲還沒完,你這大哥便胡亂鼓掌,害得我們都陪你沒戲看。”範良極老臉一紅,仍死撐道:“那是你大哥我英明神雲Z″漣悌p,教天命教的人空有奇謀都因時間估計上的錯誤,用不上來。”
寒碧翠道:“不要怪責範大哥了,當時那任榮龍根本沒法演下去,這樣收場最是完美了。”
陳令方仍留在前排的位子上,探頭過來向戚長征問道:“什麼是天命教?”
戚長征愕然道:“你不知道嗎?”湊過頭去低聲解。
莊青霜陶醉地道:“下趟憐秀秀若再開戲,無論多麼遠,韓郎都要帶人家專程去觀賞。”
韓柏是眾人裡唯一知道浪翻雲和憐秀秀關係的人,嘿然道:“只要跟著浪大俠,便有憐秀秀的戲看了。”
眾人齊感愕然。
谷姿仙芳心一陣不舒服,旋又壓了下去,關心道:“韓柏不要賣關子好嗎?快說出是怎麼一回事吧!”韓柏並不清楚谷姿仙和浪翻雲以前的關係,道:“剛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