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忘了。
原來動氣到處,有如毒蟻咬噬,又癢又痛,那種難以形容、攢心齧肺、蝕入骨髓的難過和痛苦,鐵打的人都禁受不起。
單玉如花枝亂顫般笑起來道:“難怪你有恃無恐,原來竟能自行衝開了本教主的點穴手法,唉:真是可惜,給人家一下子就試出來了。”
“啪!”的一聲,裝載著假盤龍杯的布袋由他懷裡掉了出來,落在床上。
單玉如微一錯愕,伸手一摸,臉色微變道:“這是什麼?”
此時韓柏又另有一番感受,一陣椎心蝕骨的癢劇痛後,小腹一熱,單玉如的真氣竟全給他似佛祖收妖般吸到丹田氣海入處,不但再不能作惡,反治好了直破天剛造成的真氣激湯。可見魔種確有能剋制任何魔門功法的特性。
他當然仍扮作痛苦萬分的樣子,啞聲呻吟道:“你能否先解去我的痛苦?”
單玉如皺眉道:“你若合本教主滿意,本教主自然會解開這毒刑。”不待韓柏說話,早探手取出假杯。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單玉如微一愕然,失聲道:“這東西怎會到了你身上?”
韓柏偷眼一瞥,心中大奇,何以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鎮定,竟會為這一隻杯而動容變色呢,同時又知道她以為自己正痛苦不堪,所以並不改易自己的表情,還故意多慘叫兩聲,使她更不懷疑自己。
單玉如掌如雨下,連拍他數處大穴。
韓柏暗叫來得好,暗暗把她的掌力吸收。
他裝作全身乏力地軟癱床上。
單玉如毫不懷疑,因為她這手法乃魔教八大毒刑之一,非常霸道,受刑者虧損極大,永遠不能真正復元過來,短期內更是想爬起身也有問題。
她亦是過於自信,只要細心檢查韓柏體內氣脈執行的情況當可知道小子半點內傷都沒有。
冷冷道:“快說出來吧!”韓柏心中一動道:“當然是偷來的,不過我只是負責接贓,偷的人是範良極,把這個杯塞給我後,他又去偷別的東西了。累得我給人追得差點沒命,唉:不過終也是沒有命了。”
單玉如臉上古怪的神色一閃即逝,嘆了一口氣後,忽然一指點在韓柏的眉心穴上。
韓柏再暗叫來得好,連起捱打神功,在體內不動聲息地化解和吸收了她的指勁,同時運起魔功,模裝出昏迷的神態。
單玉如輕飄飄地拍下他七掌,當然亦給他一一在體內化解了。
這十掌陰寒傷損,目的全在破他體內奇經八脈,此女確是毒似蛇,毫不留情。
單玉如冷笑道:“不知算你這小子走運還是倒黴,揀回一條小命,卻要終生做個廢人和瘋子。”
韓柏只望她不斷自言自語,好能多說些密給他聽得。
可惜事與願違,單玉如把假杯裝回布袋裡,塞入他懷內,再一把提起了他,穿窗而去。龐斑像個遠方來的觀光客,藉著點月色,欣賞著沿途柳暗花明的園林景色,又不時回首眺望皇城壯麗的夜景和燈飾。
不知是否受到蒙赤行的影響,龐斑自幼開始便從不追求世俗中人人爭逐的女色、財富和權勢。
對他來說,生命的意義就是去勘破生命的存在和天地的密。
他並不相信這能假藉他人而得,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
別人只可作為起步的少許方便。
所以龐斑從不崇拜任何先聖賢人,包括蒙赤行在內,有的只是欣賞。
崇拜是盲目的,欣賞卻發自理性的思維。
這使他不拘於前人的任何規範,在每一方面均能另出樞機,開創出一個新的局面,令他全面的超越了魔宗蒙赤行,獨步於古往今來任何魔門宗師之上,修成了道心魔大法,成為了無可爭議的魔門第一高手。
現在他終於要和傳鷹的兒子見面了。
只恨不能和傳鷹生於同一個時代,否則龐斑願作任何犧牲,只求能有此一對手。
幸好還有個鷹緣,一個甚至比乃父傳鷹更高深莫測的人。
究竟他的“修為”深湛到什麼地步呢?
只看紅日法王一直心怯不敢去碰他,便知鷹緣的厲害實不下於傳鷹,只是以另一個形式發揮罷了。
不規則中自見規律的簡陋村屋,羅列眼前。
龐斑眼中射出智深如汪洋大海的神光,冷然看著眼前一切,感受到物象背後所蘊的深刻意義。
心靈同時晉至無人無我,與天心結合一體的境界。
對龐斑來說,外在的世界只是幻象,只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