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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朵血紅的煙花,依循著某一默契裡的節奏,升往天上。
翟雨時要它們輪著射上天,是希望延長這些僅餘煙花在天上的時間,增強己方援兵看到的機會。
若他估計不錯,凌戰天的大軍應在途中。
這怒蛟幫僅次於浪翻雲的鬼索凌戰天,精明厲害,豈是易與,其武功亦足以與黑榜土的高手一爭短長,只是一向被浪翻雲掩蓋了光芒罷了。
當年幫爭時,翟雨時便處處落在凌戰天下風,而在對浪翻雲的評估上,他更落後了幾條長街,當然輸的是經驗,但亦只有經驗,才能培養出眼光。
一聲奇異尖銳長嘯從後方傳來。
那是典型的逍遙門攻擊的前奏。
戚長征長笑道:“來吧來吧!我背上的大刀等得好苦啊,二十年學技,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這寧靜的天地,大戰一觸即發。
馬隊在前路急趕。
車輪撞上石塊的咿嗦聲,夾雜著起落紛亂的蹄聲,在月夜裡造成沉悶的節奏,破壞了應有的寧靜。
韓柏一聲大喝,他知道龐斑不在車隊,故而毫無顧忌,這亦是赤尊信一生習慣了的行事方式。
馬隊後的十多名龐斑的親衛,反應也令人讚歎驚異。
不但隊形沒有絲毫紊亂,連停馬回首的動作也一致地完成,二十多對眼冷冷看著接近的韓柏,兵刃均離鞘而出。
其中兩人扳弓搭箭,瞄準來犯者。
祈老大回頭見是韓柏,先是一呆,繼是大驚失色,此乞丐怎還未死?呼道:“邢老三,這小乞丐交給你了,我護小姐上路。”策馬和半數手下護車先去。
邢老三性格兇暴,也不細想對方怎能從墳墓復活過來。聞言獰笑道:“射他雙足。”“咻!咻!”
兩支箭往韓柏雙腿電射而去。
這兩枝箭似乎是筆直往韓柏射去,但落在他眼,卻清楚地看到兩箭都是移滑了一個細微的弧度,由略呈彎曲的路線向他射至。
他心中泛起一個奇異的感覺,就是他清楚地知道長韶抵達的時間,和現在的動作延續下,被利箭射中的地方,和兩支箭微小的先後差異。
換言之他完全地把握了箭矢的角度和速度。
當長箭越過了射程的中間點。
邢老三得意狂笑起來。
他判斷出韓柏就算要避也遲了。
箭至。
韓柏雙腿鬼幻般搖了兩下。
長箭分由左右貼腿而過。
邢老三張大了口,目瞪口呆。
其它大漢亦色變。
此人是個可怕之極的高手。
韓柏在敵人高舉的兵刃下,身子前璞,當身體和地面快要平行時,兩腳微曲再撐,幾乎是貼著地面飛竄入馬腳的陣勢裡。
健馬自然驚起跳蹄。
邢老三怒喝道:“臭小子!”離馬而起,凌空朝著剛仰起身形的韓柏臉龐一刀劈下。
刀未至,鋒寒已至。
韓柏這時才省起自己雖得赤尊信‘真傳’,但在現實裡卻從未學過一招半式,最多也是當韓家兄妹練武時做個旁觀者。
勁風同時從後掠至,顯示最少有兩個人徙後施襲。
這批人能作龐斑的親衛,豈會是易與之輩。
韓柏的驚慌一掠而沒,代之而起是冰雪般的冷靜,像生前的赤尊信般,透過鋼鐵般的神經,審察正身陷其中的形勢。
首先他判斷出最先到達的,是右後方攻來的鐵矛,然後才是邢老三劈面的一刀,和左後方抽擊左脅下的鐵。
他不用回頭,已有如目睹般憑風聲和感覺,掌握了最先刺到那一矛的角度和速度。
韓柏只覺胸襟開闊,湧起萬丈豪情,長笑聲中,往左急閃,脅下一開一緊,已將長矛挾個正著。
左邊的鐵練亦隨而掃空。
邢老三想不到他如此高明,凌空怒叱變招,改劈為抹,抹向他咽喉處。
韓柏再退,硬生生弓背將持矛者撞得倒飛後跌,鐵矛來到手中,剛好硬挑在邢老三的刀鋒上。
“當!”
邢老三被震落地上,連退四、五步,臉色轉白。
長矛一落在韓柏手上,直覺地他已知道了長矛的優點和弱點,那便若將一隻從未沾水的小狗掉進河裡,它自然而然便懂得游泳。
要知赤尊信以擅用各類形不同兵器著稱武林,這種天分,亦藉魔種轉嫁到韓柏身上,確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