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也無可奈何地道:“最可怕的是我們無論用野兔或雀鳥來引它,它都不肯下來,難道我們連一隻畜生也鬥不過?”
上官鷹道:“管它受過什麼嚴格訓練,畜生畢竟是畜生,只要我們分成陣列,分散逃走,這畜生最多隻能跟上其中一組,而那組再又分散,各自單獨逃走,看這畜生還能怎樣?”翟雨時沉吟不語。
眾人眼光都投往他身上。
翟雨時回首望往後面在明月下顯得鬼影幢幢的林木,儼似草木皆兵,嘆了一口氣道:“是否有點奇怪,這惡鷹由龍渡江頭直跟我們到這,足有個多時辰,照理我們行蹤已露,以莫意和孤竹等人的輕功,怎會追不上我們?”
眾人一想,這果是不合情理。
戚長征欲言又止。
翟雨時道:“長征你有什麼話要說?”
戚長征搖頭道:“我本來想說是否他們等待援兵,待形成包圍網後,才一舉將我們消滅。不過迴心一想,我想出來的定不能比你更好,故將話吞回肚裡。”
上官鷹微笑道:“長征你直人直性,但也不能完全依賴雨時的腦袋,否則便會變懶變蠢了。”
翟雨時道:“長征的話不無道理,幸而我精通地理山川之勢,所以逃走的路線,均針對奢敵人可能佈下的陷阱而定奪,假設他們仍能將我們迫入羅網,我也只好口服心服。”他語氣襄自有一股自信,使人衷心對他生出敬服之念。
上官鷹道:“那他們不趁早出手,究竟是何道理?”
翟雨時道:“假設我估計不錯,他們如此做法,一方面可對我們形成無處可逃的心理壓力,生出不能與他們對抗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想要我們分散逃走,力量分散,便可輕易逐個擊破,到底他們的目標只是幫主一人。”
戚長征豪氣大發道:“如此我們不如大模樣,向著怒蛟幫走回去,拚著對上了便跟他們大幹一場,也勝過像現在那落荒之犬的窩囊相。”
翟雨時道:“不!我們正要分散而逃。”
眾人齊齊愕然。
圓月高掛中天
韓柏離開了墳場後,全速在山野間飛馳,愈跑愈輕鬆,熱氣如千川百河般由腳板的湧泉穴升上,與從頭頂泥丸宮流下的冷氣,穿過大小經脈,匯聚往丹田氣海處,一冷一熱兩股氣流,交融旋轉,當旋力聚積至頂峰時,又倏地由丹田射出千萬道氣箭,閃電般蔓延全身。
這過程週而復始,每次之後,體內的真氣便增長了少許,眼目看得更清楚,傳入耳內的聲音亦大了許多,面板和空氣接觸的感受更深刻、更微妙,一切都不同了。
他現在經歷的正是體內魔種和自身精氣結合的異感,這時只是個開始,至於往下去的路怎麼走,不但赤尊信不知道,恐怕古往今來亦從沒有一個人知曉。
韓相只往荒山野路走,全身泥汙和衣著破爛的他,確不宜與人相遇。
他愈來愈感到奔跑毫不費力,天上的圓月、荒茫的大地,在旋轉飛舞,矮樹高林往兩邊流水般倒退,他為快逾奔馬的高速歡呼,這新鮮的感覺使他忘懷了一切。
便若天地初開時,唯一的人在大地上為生命的存在而狂奔。
他忘記了韓家兄妹、馬峻聲、何旗揚,甚至乎令他神魂顛倒的秦夢瑤,和將他由平凡小子造就成不可一世的高手的赤尊信,就若他們從來未存在過。
魔種和他逐步結合,使韓柏進入了物我兩忘的道境,在似無盡止的奔跑裡,天地與他的精神共舞者,只剩下他和他的宇宙,孤單但是久無邊。
奇異的力量海潮般在他的經脈澎湃激,每一次的衝激都帶來全新的感受。
明月孤懸在星弧的邊緣處,又圓又遠。
在這一切都美好的時刻,體內流動的真氣忽地窒上一窒,然後消失無蹤,代之而起是一股無可抗拒的寒氣,由大小經脈逆轉而行,收縮往丹田處。
那種難受的感覺,便像一個人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如痴如醉時,忽地發覺下一口吸入的竟全是腐臭毒氣。
韓柏慘嚎一聲。
打橫切入一個疏樹林,當地穿林而出時,全身一陣劇痛,再也支援不住,往前仆倒,剛好跌在一個官道的正中央處。
這下突變真是莫名所以。
他想爬起來,豈知全身有如針刺,連指頭也動不了。
韓柏死命守著心頭一點靈明,他有一個感覺,就是假若就此昏去,將*澇兌殘*不過來。在施法前,赤尊信習警告說這魔種因能速成,故非常霸道,在與他真正完全結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