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在肩上,肅坐馬上有如天神,一瞬不瞬盯著疾退向後的差頭。
差頭再退十步,篷!
仰天倒跌。
眉心一點血紅迅速擴大,血像泉水般湧出,雙目瞪大,卻再沒有半點生命的神采,握緊鐵棍的手鬆開,鐵棍滾往一旁,發出和地面微弱的碰撞聲。
“呀!”
四周的人見殺了人,還是差役,不由一聲大喊,連發財的家當貨物也不要了,四散奔逃,一群群被主人剛賣掉的牛羊和雞鴨也受驚地夾在人堆處標竄亂跳,情況混亂之極。
厲若海策著‘蹄踏燕’,向前緩行,當地來到差頭仰之處時,整條長街除了一地凌亂的打翻了的蔬果雜貨外,便只有倒在後方流血呻吟的一眾差役和一些是散了的雞牛羊馬。
厲若海神情落寞,望向地上斷魂於槍下的差頭,喟然道:“我若讓你‘纏魂棍’謝開成逃出五十步之外,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哼!”
一聲冷哼自前方傳來。
長街盡處,一前兩後,品字形卓立三人。
身後蹄聲的嗒,十五名騎士手持重兵器,披甲戴盔橫排後方。
殺氣凝霜。
前方立於品字尖端的高瘦老者,手持重戟,身穿黃袍,勾鼻深目,氣派不凡,冷冷一字一字地道:“‘邪靈’厲若海!”
厲若海平靜地道:“想不到江湖三大邪窟之一‘萬惡沙堡’的魏立蝶也成了龐斑的走狗爪牙。”
魏立蝶右後側禿頭身穿袈裟,手指方便鏟的壯漢暴喝道:“好膽!滿口胡言,無知之徒或會懼你黑榜人馬,但我惡和尚卻是第一個不服。”
左後側白髮如銀,但形相醜惡若巫婆,手持重鐵杖的老婆子梟笑道:“這二十年來,我們‘萬惡沙堡’奉魔師之命,潛藏退隱,才任由你這等江湖小卒坐大,來!讓我惡婆子看看你手上的紅槍有多重斤兩。”
厲若海仰天長笑,道:“好!三十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向我厲若海說話,好!真的很好!”
魏立蝶肅容道:“厲若海你今日已陷身重圍,若妄想反抗,不啻以螳臂擋車,識時務考立即拋下紅槍,交出風行烈,小魔師方公子一向愛才,或能赦爾之罪,我亦可以不追究你殺我手下‘纏魂棍’謝開成之事。”
惡和尚怪笑道:“否則只是你身後的‘黃沙十五騎’,便夠你消受。”
惡婆子道:“你們邪異門的十三夜騎,比起他們來,只是玩泥沙的小孩兒呢。哈!”難聽尖吭的笑聲,響徹長街。
厲若海一點不為他們的冷嘲熱諷所動,望往側旁一所平房道:“小魔師既已到來,為何吝嗇一見?”
一陣笑聲由屋內傳出來。
十多人魚貫而出。
當先一人,正是魔師龐斑的代表人,有小魔師之稱的方夜羽。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取赤尊信而代之的‘人狼’卜敵和背叛了他的副門主宗越。
再後是韓柏早先從下水道伸頭出去看到的,一個滿頭白髮的英俊中年人和一個妖豔的紅衣少婦,後者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厲若侮偉岸的身形和英俊得極盡完美的臉龐,顯是大感興趣。
其它十多人形相各異,中有五人手拿高椅,讓先前這五人在屋簷下坐定,才昂然立在後方。
他們就像來看大戲的賓客,悠然自在。
厲若海看也不著宗越,眼光由方夜羽身上,轉到那對男女身上,淡然自若道:“想不到隨龐斑退隱二十年的‘白髮紅顏’也為了厲某奔波至此,真是幸何如之!”
新一輩的人或者不知道‘白髮紅顏’是何許人也,但老一輩的人卻真是談虎色變,這‘白髮’柳搖枝和‘紅顏’花解語,乃龐斑魔師宮內最得力的兩大護法高手,兇殘狠毒、淫邪不堪,最愛狎玩少男少女,作惡多端,可是由於本身武技強橫,又在龐斑翼護之下,橫行多年,無人可奈何他們分毫,想不到二十年後的今日,此二人最少也有五十多歲,但仍是二十年前的模樣,由此亦可知道對惡魔先天氣功已臻化境,故此連身為黑榜高手之一的‘獨行盜’範良極,一聽韓柏形容此二人,亦嚇得立時遁走,以免正面對上。
‘白髮’柳搖枝哈哈一笑道:“這二十年來,江湖上人才輩出,在下又怎能不來湊湊熱鬧。”
花解語妙目一掃,未語先笑道:“早聞厲門主乃黑榜第一美男子,果是名不虛傳,我們倒要好好親近親近。”
卜敵見到厲若海當他沒有存在般,心中甚感惱恨,又見千嬌百媚的花解語對他表示大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