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綁得牢牢紮實,緩緩步進剛開始晨早賣買的墟集。
大街兩旁擺滿來自各處商販鄉農的蔬檔,由布帛疏果,鋤頭器皿,以至乎驢馬豬羊,無不是交易的物件。
討價還價的聲音叫得喧鬧一片。
一輛載著禾草的驢車,在厲若海旁趕過,像生怕錯失了發財的機會。
望之不盡的長街人頭洶湧,一派興旺盛世之象。
厲若海神色平靜,輕提索,策著愛騎‘蹄踏燕’在一堆堆買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人群間緩行穿過。
馬背上的風行烈乍看也不知是生是死,惹得四周的人不住投來好奇驚異的目光,但當他們目光轉到筆挺的厲若海身上時,都噤口不言。
稍有經驗或眼光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走到厲若海馬旁,仰起天真的小臉叫道:“客官!要不要一串冰糖葫蘆,又鮮又甜,好吃著呢。”
厲若海低下頭去,罕有掀起微波的心田湧起一股濃烈的感情,想起了自幼相依為命,後來卻被惡棍活生生在他眼前打死的弟弟,在他懷中死去時,正是這個年紀。
小孩給他精芒電射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毛,拿著遞起冰糖葫蘆的手向下縮回。
厲若海手一動,冰糖葫蘆到了他的大手裡,同一時間將重重的一塊黃金塞入小孩手裡,柔聲道:“回去好好讀書認字吧!”
小孩呆若木雞,不能置信地看著手內黃澄澄的金子,好一會才歡嘯一聲,回頭鑽入了人堆裡,走得無影無蹤。
厲若海伸手摩挲了風行列滿溼了汗水的頭髮一下,心中掀起的感情巨浪仍未平伏,自幼弟慘死後,他便知道這世上只有強權,沒有公理,三年後,他重回幼弟慘死之地,盡殺仇人。但心中的悲痛,卻從沒有片刻稍減。
這三十多年來,他律己至嚴,全心武道,因為只有在武道的追求裡,他才能壓下對亡弟那噬人的思念。
在某一程度上,風行烈不但是他的徒兒,也代替了他心中亡弟的位置。
所以他一生只收了風行烈這弟子。
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風行烈。
遠處人群裡傳來一陣喝駕,一隊捕快在一名壯健的差頭帶領下,轉了出來,剛好迎上策馬緩行的厲若海。
差頭看到馬背上的風行烈,眼中一閃,攔在馬頭,向厲若海喝道:“停下,馬上馱的是何人?”
即使是江湖中人,在一般情形下,總會賣官府三分情面,因為官府龐大的實力和資源,惹上了是沒完沒了的煩惱。
厲若海淡淡道:“這是小侄,患了重病,在下送他往亭前驛求當地名醫診治。”
那差頭臉色稍緩,道:“好!讓我驗看貴親,若真是病了,絕不留難。”這番話也是合情合理。
厲若海一抽馬頭,速度略增,往那差頭迫去。
眾差役紛紛喝罵,抽出兵器,附近的人大禍臨頭般退避開去,騰出個偌大空間。
差頭臉容一寒,向後連退三步,大喝道:“想造反嗎?”
厲若海盯著他後退的腳步,眼中精芒電閃,仰天長笑道:“以你的身手,怎肯屈就區區一個差頭,竟想騙我厲若海。”
那差頭一手接過身後另一差役遞來的長鐵棍,暴叫道:“上!”
十多名假差役手中兵器全部離手飛出,目標均是厲若海坐下的名駒“蹄踏燕”。
同一時間差頭手中長鐵棍一沉一挑,挾著凌厲勁氣,戳往馬上厲若海前胸。
這一著厲害之極,顯見對方早有預謀,一上來便射人先射馬,硬要挫厲若海的銳氣。
厲若海一夾馬腹,“蹄踏燕”倏地前衝,手一抹馬腹,長一丈二尺的紅槍已到了他手裡,幻化出千重槍影。
所有射向“蹄踏燕”的刀劍兵器,紛紛激飛,反向偷襲者射去。
那差頭見厲若海名震天下的丈二紅槍全力護著坐下愛騎,前身空門大露,心中狂喜,本來仍留有餘地的一棍,全力擊出。
槍影一閃。
差頭眼前形勢忽變,丈二紅槍突然由厲若海左腰處標射出來,直剌面門。
差頭魂飛魄散,危急間已來不及弄清楚厲若海如何變招,長鐵棍貼上紅槍,死命一絞,希望能稍阻紅槍去勢,同時抽身猛退。.四周的差役慘哼聲中,踉蹌後退,不是肚皮反插著激射回來的刀,便是肩脅插入了倒飛回來的劍。
鏗鏘!
差頭飛身往後急退,剃那間移開了十多步。
厲若漲將丈二紅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