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
一切都溶入了黎明前寧謐的暗黑裡驀地屋外的荒園‘沙沙’聲起。
屋內的韓柏和範良極心中大奇,因為來者落地無聲,只是衣袂飄動時拂起了幾片落葉,才喚起兩人的注意。
如此高手,會是誰人?風聲輕響。
另一功力稍遜,但亦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躍入園中。
範良極將耳貼在冰冷的地上,施展‘偷門盜聽’之術,將園外兩人每一絲聲息收進耳裡,心中奇道:這兩人武功僅次於我這類黑榜高手,應亦是一方霸主無疑,到此會面連手下隨從也沒有一個,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難道想來和我偷王爭口飯食嗎。.韓柏卻是另一種驚異!
不知如何,當第一個高手出現園中時,心中便無由湧起一陣強烈到使他想慘叫的濃重殺機,那是源自體內的魔種,難道‘他’認識外面那人,就像那次韓柏被靳冰雲埋在地底時,他體內的魔種感應到地面上的人就是天下第一高手‘魔師’龐斑那樣。
遲來者低聲道:“十門主果是信人,時間分毫不差,還有三刻鐘便天亮了。”
卜門主道:“宗兄你好,這次約我秘密來此相見,不知有何要事。”
‘卜門主’三字入耳,範良極顫了一顫,韓柏卻是全身一震。
他們都知道來者是誰了,就是‘盜霸’赤尊信的師弟‘人狼’卜敵。
韓柏心中恍然,難怪魔種反應如此劇烈,假設自己能善用魔種這種靈動力,豈非武功可劇進數倍,輕易超過躺在那邊的黑榜死老鬼!
卜敵續道:“宗兄不用環目四看,剛才我來此前,曾施展天視地聽之術,保證此處沒任何人。”
範良極心中大喜,卜敵這樣大言不慚,即使另一人想看,也不好意思去看了,因為那樣做將擺明對卜敵的‘天視地聽’沒有信心。
宗姓男子道:“宗越這次約門主來見面,是要獻上一個重要訊息。”
卜敵絲毫不露出心急之態,淡然道:“卜某這次來此之前,已得小魔師授以全權,宗兄有什麼提議,放心說出來罷,只要對卜某有利,天大的事我也可以擔當。”
韓柏和範良極兩人齊齊一呆,宗越不就是邪異門內僅次於厲若海之下的第二號把手,為何約卜敵到這裡來!
除非他想背叛厲若海!
宗越沉聲道:“目下厲若海門主正與本門叛徒風行烈秘密會面,而本人則負責安排逃走路線,這樣說卜門主明白了沒有?”
韓柏一夥心立時不受控制跳動起來,差點將魔種凝聚的真氣也岔散了。他對那晚所遇到的三個人一一浪翻雲、廣渡大師和風行烈,都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切和感情。
原先他的打算是擺脫了‘獨行盜’範良極後,便不惜一切,務求將赤尊信的大仇家‘人狼’卜敵斃於手下,但現在聽到宗、卜兩人的對話,優先的選擇已移到救援風行烈一事上。
他的反應立時給範豆極貼在地上的耳朵‘盜聽’了去,這狡猾多變的老狐狸眼中閃起了亮光,顯然又有新的鬼主意。
卜敵聽到風行烈的名字,呼吸立時轉重,顯示出內心的緊張,假設他不是也聽到厲若海正和風行烈在一起,恐怕立即便要前往擒人立功。
宗越道:“宗某將會安排他們由武昌東的迎風峽路線快馬逃走,若卜門主能夠配合,風行烈可手到擒來”卜敵心想既有厲若海牽涉在內,恐怕要魔師龐斑親自出手才妥當,不過宗越說話如此得體,仍使他受用非常,道:“宗兄如此幫忙,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
宗越恭聲道:“良禽擇木而棲,厲若海不識時勢,宗某怎能和他同乘破船,但願能依附卜門主驥尾,為魔師做點事,於願已足。”
聽到這裡,屋內一老一少兩人都不禁暗贊宗越攀龍有術,因為他若要求在方夜羽之下得一席位,必惹起卜敵猜忌之心,況且功亦未必定能立得成,但像他目下低得不可到低的要求,便能使卜敵將他視為手下之人,而竭力引薦,最後得到的收益,亦是最大。
卜敵道:“好,你的意願,包在卜某身上,事不宜遲,我立即和你往見小魔師,好好安排一切。”
風聲響起。
荒園回覆早先的寂寥無人。
韓柏跳了起來,兩眼神光閃閃,不但早先內傷不藥而癒,功力還深進了一層,最值得高興的,還是對體內魔種加深了認識。
範良極仍俯伏地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死過去了一樣。
韓柏咧嘴一笑,暗道:“終於贏了你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