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悄悄將手伸入口袋摸到手機,想要用快捷鍵撥打白鳥薇的號碼。
但這個舉動卻瞞不過唐肥的眼光,這肥佬慢條斯理地說:「洪先生,請管好你的手。如果你想耍花樣,我們只好像對付你同事那樣對待你了。」
「我同事啊!你是說凱瑟琳?」
洪巖一驚:「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唐肥一打響指,吳金剛走過去,從沙發底下拖出一個人,赫然是金髮美女凱瑟琳。只見她雙目緊閉,雙手、雙腳都被手銬死鎖,後腦杓腫起一個大包,顯然是被人擊中之後陷入昏迷。
洪巖看出凱瑟琳並無生命危險,強迫自己迅速鎮靜下來。他深呼吸了兩口,高舉雙手作出戰戰兢兢的惶然模樣:「我投降!我保證不耍花樣。你們千萬手下留情啊!」
唐肥滿意地點點頭:「坐!我有話問你。」
洪巖慢慢爬起身,扶起一張翻到的椅子坐下,打量著周圍的情形目前的形勢極其不利,唯一能打鬥的凱瑟琳已經束手就擒,對方卻有四大金剛,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硬來絕對行不通,只能另謀良策脫困。
不過這些都還是次要的,此刻洪巖最感興趣的不是四大金剛,也不是唐肥,而是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男人。那是個身形不胖不痩的普通男人,戴著鴨舌帽和醫療用的白色口罩,整張臉幾乎都被遮住,只露出一雙陰沉狠辣的眼睛。
洪巖不敢多看,苦笑著對唐肥說:「我寫了幾篇報導讚揚霸王花,那不過是混口飯吃。大家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嘛老是纏著我啊?」
唐肥意味深長地說:「本來就不是因為仇恨,幾次找上門抓你,是因為你跟那隻鳥兒很熟,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個你們大概誤會了吧?她和我只是泛泛之交」
「是嗎?嘿,我們剛才都親眼看到,是那隻鳥兒親自開車送你回來的。」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如果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會請她進來坐坐的。」
「是啊,我們也以為她會進來。」
唐肥指著四大金剛說:「他們四個都埋伏好了,準備打她個措手不及,可惜她卻走了。」
洪巖暗叫僥倖。如果白鳥薇真的隨自己一起進來,毫無防備再加上以一敵四,一定凶多吉少。
「我記得上次那位類人猿大叔說過,抓薔薇女警的目的是要利用她當人質,逼迫那位樸警司放你出來。如今你都已經逃出生天了,為什麼還盯著她不放呢?」
「我逃是逃出來了,但還沒有脫險!」
唐肥摸著肥胖的下巴說:「警方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挨家挨戶地搜尋我們。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現在我們等於是被困在這裡。接應我們的人過不來,我們也不敢輕易出去。」
洪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肥佬在撒謊!鐮刀幫的據點和人手遍佈全城,安排他暫時躲藏在某個隱密之處絕對不是難事,而且他剛才說話的語氣雖然流露出擔憂,但卻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反而是他身邊那位戴口罩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焦躁之色,比唐肥緊張多了。
洪巖諷刺說:「難道你們想躲在我家避難?我倒是無所謂,不過警方遲早也會捜到這裡來的。」
「所以我們要變被動為主動。」
肥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現在打電話樸水昌,就說你有重要的事找他,叫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來見你。」
「樸警司?我跟他只見過兩次面,一點都不熟啊!他一定會說,有事到警局談,不會到我家來的。」
「不,他會來的,只要你跟他說,這件事跟你們陳主編被殺的案件有關。我敢打賭,他馬上就會趕來,而且還是一個人悄悄地來。」
洪巖一怔之下,馬上明白唐肥的陰險計劃。他真正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負責緝捕他的樸永昌!只要將樸永昌誘到這裡生擒活捉,就掌握一張最大的王牌,足以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脫困而出。
而這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白鳥薇,她至今仍被警方刑偵組視為謀殺陳主編的嫌疑犯。樸永昌身為她的未婚夫,一直很想替她洗清罪名,曾幾次要求洪巖提供線索,但都遭拒絕。假如洪巖突然表示願意合作,樸永昌肯定會一口答應,立刻前來面談。可是按照警局的避嫌原則,樸永昌私下調查未婚妻的案子,屬於嚴重違紀行為,他必然不想走漏風聲,因此的確很有可能會單獨前來赴約,從而落入陷阱之中。
「洪先生,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