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玉道:“小弟找不到兩位老人家,心中正感焦急,等到回到屋中,發現桌上釘著一張字條,要小弟按照他留的記號,到這裡來,小弟就一路找到這裡,果然有三個紫衣幫的賊人在這裡等著,他們追問爺爺和師父的下落,還逼著要小弟隨他們去,就這樣動起手來。”
他望望凌幹青,眼中流露出求助的神色,說道:“凌大哥,爺爺和師父無緣無故的失蹤,小弟又負了傷,你只有你可以幫小弟的忙了,不知你肯不肯相助?”他年紀雖然不小,但自小和爺爺相依為命,一旦爺爺失了蹤,他就感到彷徨無主起來。
凌幹青是個重義氣的人,縱然和田中玉不過是在試劍會上相識,人家既已開口求助,自然不好推辭,何況他師父卓一絕又有贈劍之義,這就慨然點頭道:“田兄毋須客氣,在下既然遇上,就是不相識的人,也義不容辭,何況令師卓老丈對在下有贈劍之義,昨晚離奇失蹤,必有緣故,田兄傷未愈,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再慢慢查防為是。”
田中玉感微地點點頭道:“凌大哥說的極是,那就先回師父的茅舍裡去,小弟足傷,休養半天,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凌幹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口中哦了一聲,問道:“以令祖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束手就擒,昨晚離奇的失蹤,茅舍附近也許會有打過痕跡,田兄可曾仔細看過麼?”
田中玉道:“沒有,小弟今晨只是在附近叫喊了幾聲,不見爺爺和師父的蹤影,又回到屋裡去,就發現那張字條,就一路找了來,附近沒有仔細看過。”
凌幹青心中暗暗好笑,這位田兄果然毫無江湖經驗,一面說道:“如果發生打鬥,附近必可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田中玉道:“那就快走。”他腿筋負傷,稍一用力,右足就疼痛難忍,咬著牙站起身,卻又邁不出步去。
凌幹青道:“田兄,還是在下扶著你走吧。”田中玉幾乎痛出了眼淚,只得點了點頭。
凌幹青伸手攙扶著他臂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雜林。田中玉蹩著右腳,根本用不上力,—個身子就全靠在凌幹青的身上而行。從雜林走到北固山,雖然不過三數里路,但在腳疼的人走來,可就覺得遠了,這一段路,直走得他汗沁衣衫。
凌幹青只好扶著他慢慢的走,這樣走了一段路,他感覺到田中玉的身子,綿軟無力,鼻中也隱約聞到他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時候只有紈絝子弟、儇薄少年,才作與衣衫上薰香。凌幹青心中暗道:“這位田兄,當真自小嬌縱慣了,連衣衫都燻了香。”
田中玉越是舉步艱難,心頭越覺氣憤,只是不停的罵著:“紅衣妖女,只要給我碰上了,我非砍下她一隻右腳來不可。”好不容易走到茅舍,凌幹青把他扶進屋子,在一把藤椅上坐下。
田中玉已經汗流夾背,口中吁了口氣道:“多謝凌大哥。”
凌幹青道:“不用謝,現在你好好休息一回。”他目光轉動,果然看到板桌上還放著碗筷酒菜,顯見室內並未動過手,這就回頭道:“在下到外面去看看。”舉步走出茅舍。
這裡離鳳凰池不遠,是在一處山坡之上,附近並無鄰居,心中不禁暗暗感到奇怪,忖道:“以龍老丈和卓老丈的武功,不可能毫無反抗,就被人擒走,何況卓老丈進去點了田兄穴道,又把他藏入地窖,分明是和來人放手一搏之意,那麼怎麼不見打鬥痕跡的呢?”心中想著,不覺隨著山徑,走近山下大路。
只見一個朱衣老道,手中拿著一方布撐,迎面走來。那白布上寫著:「測字看相,善斷疑難」八字。這老道鬚髮皆白,身形瘦小,但步履之間卻十分輕捷。凌幹青自幼就喜歡聽大師兄徐兆文講江湖上的故事,縱然初出江湖,但聽也聽得多了,因此看到朱衣老道迎面而來,不覺多看了他一眼。
路上只有一來一往兩個人,那朱衣老道自然也注意到凌幹青,尤其他身邊佩著的鎮山劍,劍形古拙,更引起老道的注目。兩人擦身而過,朱老衣道忽然腳下一停,轉身道:“這位小施主請留步。”
其實他一轉身,凌幹青就已察覺了,聞言故意緩緩轉過身去,拱拱手道:“道長有何見教?”
朱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躊躇山前,莫非有什麼心事麼?”
凌幹青心中一動,問道:“道長怎知在下有心事呢?”
朱衣老道笑道:“小施主若無心事,怎會眉峰深斂?貧道善斷疑難,相見是緣,小施主測一個字如何?”
凌幹青道:“道長真能指點迷津麼?”
朱衣老道哈哈笑道:“貧道走遍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