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幹青一高興,又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畢雲秋也握住了凌幹青的手,只是他的手掌較小,在凌幹青的掌心裡蠕動、顫抖,但卻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從心底升上來,他柔順的道:“我認你做大哥才對。”
“畢兄好像是比我小。”凌幹青欣喜的道:“我有你這麼一個兄弟,真是高興極了。”
“我今年二十。”畢雲秋緩緩縮回手,臉上有些飛紅,問道:“你呢?”
“哈哈,那我這大哥是做定了。”凌幹青大笑道:“找二十一,畢賢弟,不,不要帶姓,你就是我兄弟咯。”
“大哥。”畢雲秋仰起臉道:“你為什麼要對小弟這麼好呢?”
“我也說不上來。”凌幹青道:“只是覺得和賢弟十分投緣。”
兩人從交談到結為兄弟,前後不到一頓飯的工夫,但他們好像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不,情逾手足。這無他,古人說的,人之相知,貴在知心,兩人情投意合,結為兄弟,正是兩人都交出了心來了。這一陣工夫,天色已經逐漸接近黃昏,一輪夕陽,散出了滿天晚霞。
凌幹青望望天色,說道:“兄弟,我們可以去了。”畢雲秋點點頭,兩人循著山徑,走下山頂。
甘露寺是古寺,也是名剎,更是名勝。它從劉備招親之日起,一直成為人們心目中佳話的勝地,即使是平常日子,也有不少慕名登臨的遊客、香客。但平常日子,到了黃昏時分,鳥倦飛而知返,人也倦遊而言歸了。今天可不同,因為有「試劍會」的關係,山徑上仍有三三兩兩的人影,朝甘露寺而來,這些人,個個步履輕捷,一望而知都是練家子。
本來,鐵匠祝老頭並不是出名的人物,他六十大壽,來的客人,頂多是幾個親朋好友,賣漿販貨之流而已,何況祝老頭一個人住在北固山,是個連親朋好友都沒有的人。但他在六十大壽這天,舉行了「試劍會」,這「試劍會」三個字卻轟動了鎮江城,不,至少已傳遍了鎮江武林。
鎮江可是個大地方,因為商業鼎盛,過往的人多,成為龍蛇雜處之地,光是鎮江城中,鏢局就有五家之多,另外還有幾家武館。因為鐵匠祝老頭鑄制刀劍,比別家精良,二十年來,信譽卓著,會武的人,對兵刃都特別重視,遇上名劍名刀,都不借重價購買,何況他開這個六十壽辰的「試劍會」,會上又有他精製的三件兵刃,有兩件要當場贈送來賓之言,自然會有許多武林中人不請自來。
甘露寺東廂,是一個大客廳,此時燈火輝煌,左右兩邊,擺起了十張方桌,每張桌上都放了一把白瓷茶壺,和八個茶盅,備來賓飲用。如今這十張桌子上,差不多全已有人坐著了,大家正在一邊喝茶,一邊高談闊論,人聲嘈雜,這些都是武人,自然聲音洪亮,談笑豪放,但當凌幹青和畢雲秋二人連袂跨進東廂的一剎那,人聲忽然間低了下來。
這是因為走進來的這兩個少年相公,人美如玉,並肩行來,一般的俊逸,一般的瀟灑,鎮江素有「天下第一江山」之譽,好像這「天下第一江山」的靈秀之氣,全讓他們兩給佔去了。數十雙眼光,一下子全落到了兩人的身上,每個人心中都在暗暗忖道:“這二位公子哥兒,不知是城裡哪一家富貴門第出來的子弟,敢情是聽到了「試劍會」,心存好奇而來。
畢雲秋臉嫩,被人家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一紅,輕輕拉了下凌幹青的衣袖,說道:“大哥,我們坐到後面去。”兩人悄悄走到右邊最後一席,桌上已經先有四人坐著,兩個是勁裝大漢,另外兩人一個是禿頂紅顴老者和一個黃蠟臉的年輕人。
兩人剛剛行近,禿頂老者雙目神光充足,望著兩人,就含笑道:“二位小哥,是讀書人,也來參加試劍會?”
凌幹青笑了笑道:“我們是好奇,瞧熱鬧來的。”
禿頂老者呵呵笑道:“對,對,試劍會這三個字,確然使年輕人聽了會引起好奇心來,本來老朽也不想來的,是小徒硬攛掇著老朽,非來不可。”他指指身邊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雖然只有十八九歲,卻是臉如黃蠟好似剛生過一場大病一般,但他一雙眼睛,卻是烏溜溜的一直打量著凌幹青和畢雲秋,捨不得離開。凌幹青道:“在下還沒請教老丈大號?”
禿頂老者一笑道:“老朽姓龍,字在田,小徒姓田,名中玉,二位小哥呢?”
凌幹青拱手道:“原來是龍老丈,在下凌幹青,他是”
畢雲秋沒待他話聲出口,接著道:“我叫凌幹雲。”
“啊。”禿頂老者龍在田笑道:“兩位小哥原來是賢昆仲,真是珠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