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只是這間餐廳的某個特殊場所,看清確實有一個叫影子的包房時,她還真是樂了。
舒彥出現時,陸敏已經到了,正獨自刁著一支菸,在裡面看一本《華聲》雜誌。
陸敏抬眼看了看她,卻沒有動,淡然地說,想吃什麼,自己點。
舒彥說,我第一次來這裡,對這裡吃的東西完全不熟,恐怕還需要你推薦。陸敏說,這裡的金槍魚不錯,我建議你試試。還有來自日本神戶的牛肉,也是世界頂級的。
舒彥說,既然你這麼熟,你就幫我點得了。對於吃,我沒什麼講究。
陸敏說,不是吧?你賺那麼多錢幹嘛?人一輩子,能夠用的錢是有數的。擁有三四百萬,那錢或許就是自己的,一旦擁有超過五百萬,那錢恐怕就不是你的了。你不吃不喝,不會告訴我,純粹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吧?我相信你還沒有這麼高的境界。
舒彥說,看來,你們兩個,真是旗鼓相當。陸敏立即說,別在我面前提他。再提他,我們這餐飯沒法吃了。
舒彥說,既然這樣,那你先吃,吃完我再說。
陸敏說,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兩個女人在一起談一個男人,一個是初戀,一個是妻子。並不是針鋒相對,而是像倆姐妹一樣。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也不喜歡。舒彥承認,如果一個月以前,我絕對不可能想象這樣的場面。可我不得不說,一件事改變了所有一切。無論我們是誰,只要我們和這個男人有關,我們就不得不面對。
夠坦率,我有些喜歡你了。陸敏說,那麼,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舒彥笑了,說,我知道你好奇什麼。如果我告訴你,根本沒有那回事,你信嗎?我不信。
陸敏說,我並不是生活在真空裡,關於他,有許多說法,要證實並不難,只不過,我不想去證實。我甚至相信,這些說法,不說百分之百是真的,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真的。既然他是那樣一個人,你們又是初戀,且你又是這麼有魅力的女人。你怎麼讓我相信這是真的?你的平靜讓我震驚。
舒彥說,但是,我無法理解。
陸敏聳了聳肩,說,無法理解我的預設還是容忍?舒彥說,都有。
陸敏將手上的煙按滅了,又拿起煙盒,掏出一支,遞給舒彥,問,來一支?
舒彥擺了擺手。陸敏將煙送進自己的嘴裡叼著,點燃,吸了一口,說,既然你是我的影子,那我就告訴我的影子吧。我和他結婚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女。
舒彥確實有些吃驚,甚至根本沒有掩飾這種吃驚。大概她的表情太誇張了,緊接著便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時代,人們是非常保守的。
陸敏說,或許是如此。不過我的經歷有些不同。我那時候不太懂事,懵裡懵懂。高中畢業後,我沒有考上大學,也沒有工作,有一段很苦悶的日子。正是那時,我認識了一個人,比我大幾歲,他很會說話,或者說很幽默。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至少可以讓苦惱一掃而光。所以,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但我知道,那不是愛情。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喝酒。是我提出來的,說不清為什麼,當時就是想喝酒。他偷了他爸爸的酒,甚至連菜都沒有,我們就面對面坐著,你一口我一口。接下來,我喝醉了,哭了起來。他就抱住了我,開始摸我,然後脫光了我的衣服。我不完全清楚他要幹什麼,我在很單純的家庭里長大,父母從來都不會當著孩子的面親熱。我甚至完全不懂男女之間,還有什麼特別。那時,我僅僅以為他和我之間。正在進行一場遊戲。
舒彥問,難道他那麼重視?
陸敏說,事情並不是如此。後來,我參加了工作,並且非常順利,他一直懷疑我的順利是用第一次換來的。我想,你給了他人生第一次打擊,而我,給了他第二次打擊。我們倆不謀而合地對他進行了兩次毀滅,毀滅了他心目中愛情的神聖。
舒彥說,這算什麼?難道你需要為此還債?
陸敏苦笑了一下,說,誰說得清楚?也許,人生就是為了還債。
她們要的食物上來了,陸敏端起面前的紅酒,倒了兩杯,舉起來,對她說,說過不談他,還是談了。兩人幹過,陸敏繼續說,既然已經談了,那就百無禁忌了。你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舒彥向她介紹事情的簡單經過,並且告訴她,目前,省市都有人在背後幫忙。省裡已經採取相應的行動,準備選舉他當黨代會代表。只要他當選,那些人,就再沒有理由將他關押,如果找不到足夠的證據,就不得不將他放出來。